千千看书>军事历史>绝域孤雄之大汉耿恭传>第一百一十章 太后之死(下)

最新网址:.ken窦固见她脸色苍白,半晌无语,恨恨道:“官家,既我所立,即我能废!以前霍光废昌邑王,立宣帝,后人皆视其忠于汉室,难道我就不能仿效吗?”

此言一出,窦氏两姐妹“啊”地惊叫,屏风后面,似也传来轻轻尖叫声,窦固激奋之中,哪里觉察得到?窦皇后忙道:“父亲,皇上待女儿,情深似海,恩爱如初!”原来,窦皇后八面玲珑,自思皮之不在,毛之焉附?一身富贵,皆由章帝,章帝若废,她又算什么?

窦固不信,问窦贵妃:“自小你最诚实,官家待你,究竟如何?”

窦贵妃向来唯姐姐马首是瞻,低头轻道:“父亲,皇上待我们,确如姐姐所说!”

窦固颜色少霁,恨恨道:“官家无礼,过河拆桥,敢视我窦家如无物吗?”又叹道:“女儿,向来人老珠黄,色衰爱驰,你们都无子息,太子逐渐年长,你在宫中地位,岂能如前?还是早自为计!”

忽然,屏风后树影微微摇动,窦固眼尖,厉声喝道:“是谁?”那树枝哗地一声,窜出一道白色影子,朝外奔去。窦固按着剑,迈开双腿,直追了过来。那人长发飞舞,白裙飘飘,望之似是宫女,窦固狞笑着,眼看就要追上,他高高举起了剑,笑道:“哪儿跑!”

蓦然,旁边窜出一道黑影,快若闪电,一刀挡过窦固的剑,又刷刷几刀,竟杀得窦固连连后退,无还手之力,心中惊骇:“他是谁?竟然如此厉害!”那人杀退了窦固,并不追赶,一把抱过那女子,三步两步,便没了踪影。

窦固一人留在原地,余惧未已,只喃喃道:“他是谁?为何能闯入宫中?那女子又是谁?”

那女子赫然便是玉容公主!母后之死,玉容悲不自抑,她生来多愁善感,此番更是伤心万分,整日慵慵懒懒,躺在床上,眉不描,唇未涂,披头散发,以泪洗脸,听得外面一片莺歌燕舞,耳边却是哀号呜咽,一柄刀在心内割来割去。章帝安慰了几回,便有些烦闷,不再理会。这日,玉容心里好转,下得床来,在外走了几回,只觉夏风冰寒,直透骨髓。她不敢再去御花园,一个人漫无目地走着,听着隐隐有歌声,唱得甚是哀婉,竟一步步挪了过来。待至眼前,却是窦皇后与窦贵妃,她不愿过去,藏在树后,默默听着。窦固那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登时惊得六神无主!

玉容被蒙面人抱在怀里,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钻入鼻孔,她满脸通红,拍打着胸膛,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能走……”蒙面人哪里肯听,一路狂奔,玉容软软地靠在他的胸膛,心里竟有了一丝慰藉。到得御花园,蒙面人放下玉容,后退一步,歉然道:“玉容,对不起了……”

玉容一愣,见那人身形熟悉,心中一动,颤声道:“你、你、你是谁……”

蒙面人缓缓拉下黑布,沧桑、坚毅而又略有忧伤的脸庞呈现出来,那不正是耿恭吗?玉容登时哭了出来,扑了上去,叫道:“耿大哥,你、你出来了……我、我、我……”

耿恭一闪,低声道:“玉容,你是公主……”玉容一愣,忽地站住了,秋水般的眸子里尽是眼泪,痴痴道:“是啊,我是公主,我为什么要是公主呢?娟姐姐走了,母后也走了,这尘世之中,再无人怜我疼我啦……”

耿恭低下头:“玉容,娟妹嘱我呵护你,即我在诏狱之中,亦未敢忘。”原来,耿恭被赦之后,章帝抚慰数言,令其官复原职。耿恭巡宫,恰好遇到窦固怒气冲冲,持气欲刺玉容,不禁大惊,撕下裤角,蒙在脸上,挺刀而下,战败窦固。

玉容柳眉长锁,黯然道:“原来你是为了娟姐姐,原来你是为娟姐姐……”耿恭不敢答话,呆呆站着,过了片刻,道:“玉容,窦固为什么要刺你?”

玉容一五一十,将窦固的话说了出来,耿恭一惊,急道:“窦固竟如此大逆不道,我去禀报皇上!”说完,拨脚便走,走了几步,见玉容仍站在原处,风卷起她的裙摆,左右晃动,就如一只孤独的蝴蝶飞舞在荒野中,不禁心痛万分,道:“玉容,快回去吧。”

玉容惨然一笑:“耿大哥,你看那花儿,多么漂亮,可是,她究竟有没有家呢?耿大哥,你能摘一朵,插在我发鬓上吗?”

耿恭愣住了,玉容泪如断珠,楚楚可怜,叹息道:“耿大哥,你走吧……我原本不该多想。”耿恭见了,亦悲叹一声,伸手采了那花,缓缓走过来,颤手将花插在玉容乌云般的长发中。玉容半眯着眼,不禁陶醉,慢慢靠在耿恭宽厚的胸膛上,耿恭怕人看见,很是着急,可又不忍见她此痛苦。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惶急之际,忽然一声厉喝:“耿恭,你这无耻小人,身为虎贲营都尉,却做这番见不得人的事!”耿恭吓了一跳,慌忙推开玉容。这时,一剑飞来,凌厉无比,耿恭侧身闪过,见来人居然是窦宪!他百口莫辩,只好拨刀,与窦宪斗在一块,玉容站在一旁,吓得满脸苍白,不知如何是好!

耿恭腹伤刚好,又在诏狱关了一段时间,全身气力尚未恢复,而窦宪暴怒之下,全力进攻,快若闪电,此消彼长,耿恭如何战得过窦宪?一道白光闪过,耿恭闪避不及,竟将长袍割开一道口子,再飞起一脚,踹在耿恭腹部,耿恭“啊”地一声,踉踉跄跄退后几步。窦宪大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耿恭杀死在这里算了,一脸杀气,提剑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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