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拭掉长剑上的斑斑血迹,长吁一口气,道:“乌孙国不远,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天亮,紧急行军,争取在下午时分从险道杀入乌孙境内!”
天微微亮,这一千多大汉勇士,又踏向了征程。走了半上午,乌孙近在咫尺。汉兵小心翼翼,生怕有伏兵。从小道爬上这个山坡,便已直抵乌孙东部。只是这条小道非常陡,坡度超过了70度,宽度仅能容下一人,走在上面,根本无法直腰。遥遥望见山坡顶上,有一个哨楼。耿恭心里一紧,如果哨楼设有守兵,那么,只需几人,手持弓箭,或是滚木、石头,居高临下,从上进攻,汉兵根本就无路再退,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命丧当场的份。耿恭命部下停止前进,尽量伏于小道一侧,屏声凝气。
耿恭道:“李敢,看到没,前面山顶有个哨楼,你和石修从小道偷偷摸上去,杀了守兵,占据哨楼。哨楼据有地利,你们下手一定要快、准、狠,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听到没?”
李敢磨掌擦拳,呵呵笑道:“大哥,尽管放心,我李敢爬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说完,与石修两人紧贴小道,一前一后,往上攀去,不久便成了两个小黑点。耿恭很是不安,死死盯着,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一会儿又有点后悔,为什么派李敢呢?他那么鲁莽,应该派吴猛上去,可是,论武力,全军除了自己,便数李敢了。
仿佛过了许久,山顶的哨楼上,出现两个黑影,朝耿恭挥手,耿恭大喜道:“李敢、石修得手了!大家快点,随我杀上山去。”他一马当先,率先爬去。
到得山顶,只听李敢坐地上,嘟哝着抱怨:“他奶奶的,这哨楼修得这么好,连鬼都没有,害老子的刀,许久都没发利市了!”吴猛笑道:“若是真设了守兵,敢弟,说不定你早已是刀下鬼了!”李敢听了,十分不服,生气起来,见是吴猛,才没有发作,一张黑脸拉得好长。
耿恭见哨楼修得甚是平整,里面还有一些兵器、衣物等,显然以前有人驻守,后来被撤回。耿恭走到哨楼窗口,凭高远望,坡下一切尽收眼底,不禁叹道:“乌孙和车师一样,有如此地利,却弃而不用,看来征伐乌孙,必胜无疑!这真是天佑大汉哩。”
吴猛前来献计,道:“耿大哥,这是乌孙东部边境夏特城,人烟稀少,从此过去一百公里,便是乌孙国都赤谷城。看来,乌孙主帅忽思认为无人敢走夏特古道,遂将兵力集中在阿拉城,此时国都赤谷城肯定兵力虚空,要不我们杀将过去,擒住国王元星子,乌孙自然平定了。”范羌、李敢等人连声道好。
耿恭却道:“猛弟此计虽妙,却不能用。你们想,乌孙久不识大汉天威,认为大汉仍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纵使奇袭得手,擒住元星子,忽思等乌孙战将也是不服,认为是耍小聪明,这不自坠大汉威风?等我们再去攻打龟兹、焉耆时,乌孙必然会反叛,那时我们首尾受敌,多么危险!不若此时径往阿拉城,从后袭击忽思,忽思必疑我们有神助。待杀败忽思,再晓以大汉天威,恩威并用,不怕乌孙不降!”
吴猛、范羌等人叹道:“这番出征,不是为了一时战败乌孙,而是要永远使乌孙臣服,哥哥计策,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哩。”李敢大喜,道:“哥哥说得对,偷袭赤谷有啥味?不如杀入阿拉,好让乌孙人见识我们的本事!哼,听说忽思比车师的纳都还厉害些,号称西域第一猛士,我却不服,一定要和他战上三百回合!”
阿拉城,灯火通明,一群番将正在大吃大喝,为首一人,身高九尺,面如黑漆,眼如铜铃,须如铁针,双臂有千斤之力,善使双斧,每一个斧头重达百斤,抡起来虎虎生风,这人,当然是乌孙国第一猛将忽思,国王元星子倚为长城。忽思帐下,有四名勇将,分别是:格都、温赤、骄靡、翁归泥,一个个生得极为凶恶,打起仗来都不怕死,一往无前,号为四大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