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昙刚要开口拒绝,又听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男子紧接着道:“你放心,韩丞相位高权重,再加上驹风那边点名了要明珠公主为后,就算我们逃走后,墨阳雷也只会找人顶替你的位置,绝不会为难你们家的。”
以墨阳雷与墨阳雪的关系,想来也不会要了全家人的性命,可是······韩月昙摇摇头道:“不行。曙王那边还是没办法交代,若是引起两国交恶,发生冲突岂不是我的罪过?”
这绝对不可以!更何况,她还想去璃冰,寻找自己的身世,弄清楚紫瑞狐犹所说的话。
“曙王那里,你大可放心。”洛熙泽解释道:“璃冰朝堂上最近频起风波,连心狠手辣的曙王都自顾不暇,又岂会在这时选择与华炎交恶?”
“可是······”韩月昙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她知道,紫瑞狐犹既然选中了她,必不肯轻易放手。只是不知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仅仅只是他棋局里的一枚棋子么?
“难道你真要嫁给曙王吗?”洛熙泽不禁提高了音量,“月儿,你若是嫁给曙王,我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在你出嫁那日将你劫走。”
洛熙泽此话绝不是恐吓,看他一脸坚毅认真,便知这个想法已在他脑海里转了无数次,最终才定下决心。
烛火摇曳,正如韩月昙摇摆不定的心思,沉默许久她还是咬牙应下:“你不负我,我自然也不会负你。”
闻言,憔悴的俊脸这才爆发出欣慰兴奋的光彩,他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眼,再一次虔诚起誓:“洛熙泽此生定不负你。”
洛熙泽越靠越近,捧起那朝思暮想的玉颜,缓缓低下了头······
“咕噜咕噜······”一阵响声从韩月昙空空如也的肚子里传出,娇美静雅的面庞瞬间尴尬无比,转过身去。
“哎,不就少吃一顿嘛?你这肚子可真不争气。”洛熙泽拍拍自己的肚子,佯装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又道:“月儿,可愿与我去吃些东西?”
“这么晚了,哪还有吃的啊?”洛熙泽淡笑不语,韩月昙见此立马明白过来:“御膳房!”
就在两人一齐离开偏殿后,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儿站在黑暗中,目送那一红一白往御膳房方向掠去,随即悄悄地往翡翠宫的主殿走去······
第二天一早,两只华丽非常的大轿停在丞相府正门,一群人翘首以待,只见韩鸣舞与韩月昙缓缓下轿,经过这几日宫中嬷嬷的调教,两人的举止皆符合宫规,完美,优雅,就好像他们是打小住在皇宫里的嫡亲公主一般。
韩鸣舞还未走到跟前,墨阳雪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着扭开脸,半句话也说不出。
倒是韩鸣舞好像早彻底接受了自己远嫁的命运,柔声安慰道:“娘,舅舅待我们真的很好。我们现在住的正是娘亲以前居住过的翡翠宫。”
“见过长公主。”韩月昙向墨阳雪行了一礼,又转而向韩鼎天施礼道:“见过丞相大人。”
只见韩月昙神色淡淡,目光疏离,并不想与韩府的主君主母多有交流,韩鼎天眉头一皱,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因着她现在是铭王御赐的昙华公主。
回府宴上,韩月昙始终少言寡语,哪怕韩鼎天几番慰问,她的反应也是淡淡。晚宴散去后,韩月昙急忙回到琉影阁,只有这里的一草一木才令她无比想念。一想到她和洛熙泽的私奔计划,她就越发舍不得这里。
“公主,还是我来吧。”一旁伺候的春分见韩月昙要亲自动手浇灌昙花丛,连忙想要上前帮忙,却见韩月昙拒绝道:“不用,以后我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多浇一次是一次。”
闻言春分眼底闪过一份了然,静静了退下去。
另一边的凤梧居,韩鸣舞的寝室内,桃夭悄悄递给韩鸣舞一张纸条,说是一个生面孔送进来的。看着那淡红洒金的纸张,韩鸣舞心思一动,连忙打开,只见里面的字迹笔锋挺拔,收势利落,一看便知道出自男子的手笔。内容干脆简洁,只有一句话:丑时一刻,凰桥相候。
桃夭见此喃喃道:“公主,这是谁写给你的呢?凰桥相候又是什么意思?要不要禀告主君主母······”
“不可!”没想到韩鸣舞的反应极大,低声喝止桃夭的想要上报的想法:“绝对不可以让父亲母亲知道此事。”
来历不明的香纸被放到了油灯之上,不一会儿就在韩鸣舞面前化作一片片黑色灰烬。她转过头,灼灼美目中迸发出两道炙热的,越来越高的火苗:“一个字也不能泄漏出去,知道吗?”
在韩鸣舞严厉的目光逼迫下,桃夭郑重地点点头,不敢再问。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皎洁明亮的圆月越爬越高,不一会儿,已是亥时。多情的少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反复纠结,不得安眠。最终她还是抵御不了自己的心魔,猛然坐起,摸黑穿上衣袍,披上斗篷往门外走去······
此时,陶娇娇正一人穿过寂静黑暗的街道,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南城的朱雀桥。而桥上早已经站着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陶娇娇一眼便认出来其中一人,朗声道:“韩淑芬,深夜邀我来此究竟有何要事?”
一人缓缓转过身来,脱下斗篷上围帽,一张莹莹俏丽的脸,乖巧的眼中带着一丝狡猾,正是韩淑芬!
“娇娇姐,今夜朱雀桥可是要上演一出好戏呢!”韩淑芬柔柔巧笑,走下桥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