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桥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岚间,一个草莽打扮的男子跑得是大汗淋漓,只见他灵活熟练地踩过几块黑礁,跑进一个湿润的洞穴当中。
“头······肥羊,来了。一大车的东西呢!”男子跑进洞内,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着,言语中按耐不住兴奋。只见被男子称之为“头”的男人微微抬起头,大约四十出头,一眼已瞎,没瞎的那只眼上透着一缕狠辣,正是从华炎皇宫逃离至此的庞志高。
他身边围着许多人,都是那日他从皇宫带出来的亲信侍卫。从出逃到现在他们饱经风霜,被铭王墨阳雷的人追杀不说,更经历了几次内部叛徒剿灭,直到现在只剩寥寥一百多人。
最后庞志高带着所剩无几的部众藏身此处,占山为王。虽说此地是穷山僻壤,时不时打劫过往的豪商车队,却也是能勉力支撑。听到探子的回报,庞志高的手下无一不摩拳擦掌,目光里全是贪婪渴望之色!因为他们频繁行动,现在的商队都十分谨慎,绕道而行。他们缩在这里已经好久没遇见“肥羊”了。这不好不容易来了一只,全都心痒难耐!
“是不是还有一辆红色的马车,更有五百王军护送?”不过庞志高与其他人不一样,只见他面色比以往更阴沉,冷冷问道。
“对呀!头,您是怎么知道的?”男子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将军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自从他们叛国之后,庞志高再不许他们叫他将军,或是大人,说是要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新开始。
庞志高并不回答,只耐人寻味地冷笑一声,抓起一旁的酒坛就往嘴里狂灌!
一听有王军相送,将军又是这种反应,他们无不有些犹豫:“将······头,我们干不干这票?”
虽说有五百王军守护,而他们只剩一百多号人!可是,他们来此地已久,比这五百人熟悉地形,又早早布下重重机关,占尽天时地利!更可况,想当初他们也是守卫皇宫的精兵强将,曲曲五百人又怎会放在眼里?
大家都沉默着望向庞志高,从出逃的三百人到余下他们这一百多号人,都是庞志高一手提拔的,全都忠心耿耿。虽然心中早想厮杀一场,但只要庞志高不同意,他们也绝对不会违背他的命令!
庞志高大口大口的灌着酒,空气中布满了浓郁的酒香,没多久一整坛美酒就被他喝得干干净净!
“哐当!”酒坛子碎了一地,庞志高抄起家伙,大吼一声:“干!”
“哦!”山贼们无不欢呼雀跃,拥着庞志高往山下走去······
灵桥近在眼前,这时韩于天吩咐休息车队停下,休息片刻,引来驹风使臣罗响的不满:“郡王,此处多有山贼,你实不该在此地停留。再说过了灵桥就是驹风地境,不如······”
“罗响使臣,还请你不要忘了,我乃铭王亲命此行的护卫军统帅。”韩于天不理会罗响等人的抗议,领着韩鸣舞下了马车。“再者,您老身体受得了长时间的颠簸,我的妹妹,明珠公主还消受不起!”这些日子,这个驹风的使臣总跟他持反对意见,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一样。韩于天对他早没了耐心。
“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罗响摇摇头走向另一边,然而他在转身背对韩于天的那刻,却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乌鸦嘴。”韩于天不屑一顾地说道。
“哥哥,罗响大人也是小心嘛,你可别生他的气了。这一路上多亏了罗响大人和我说了好多驹风国主的事情,我才没有那么闷。”
“鸣舞,你到了驹风要离这个人远一点,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一想起罗响时常对韩鸣舞露出的笑容,韩于天就心里不适,在他看来,罗响此人说不出哪里奇怪,可就是让他感觉不舒服。包括他那看着韩鸣舞的垂涎欲滴的眼神,哪里是一个老臣该有的?
“哥哥你是分别在即,胡思乱想啦!这话可不许再说了······”韩鸣舞撩起马车帘子。
“公主······”只见马车里的李娘子已然恢复清醒,一脸的苍白憔悴,看着韩鸣舞与韩于天进来,便想起身相迎。
“李嬷嬷,不必多礼!”韩鸣舞赶紧按住她:“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可千万不要乱动了。”
说罢韩鸣舞双目微微湿润,怨怪地望向韩于天:“你骗我,你不是说父亲已经手下留情了吗?为何李嬷嬷伤得如此重!”
原来韩鸣舞一进马车,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与血气,就知道李娘子的伤口腐烂至此,并未愈合。
“公主别怪郡王,是我让他瞒着你的。”李娘子连忙解释道:“他要是告诉你实情,只怕你会顾忌老身的伤势,耽搁了去驹风的行程。公主,别哭了,老身不值得你流泪······”
“怎会不值得?”韩鸣舞呜咽着打断她:“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亲,为了我们,怪只怪父亲被狐狸精迷了眼,不识忠佞······”
“舞儿,你也别怪父亲了。”韩于天忧伤道:“我们好好的一个家,父亲他也是不想的。”
“正是如此。”李娘子点头道:“公主千万别因为老身一个下人而记恨自己的父亲······”
听了李娘子的话,韩鸣舞越发敬重李娘子,心道到了璇水城后,她就是驹风的皇后,一切都要小心谨慎,更需要仰仗李娘子这名宫中老人!
“李嬷嬷,离了华炎,您就是鸣舞在驹风唯一的亲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