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末席的一角洛氏一家人静静坐着,洛连城怡然自得地品着酒,他望着酒樽里的红色美酒,不动声色而又儒雅之极。
洛熙泽看着宫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宫女,双目微微放空,心却已经飘出十万八千里:离月昙出嫁之日已过了数天,不知她是否已记平安到达璃冰?那璃冰曙王是否像他一样珍爱于她?
洛晓晓则摇了摇酒樽里的紫红色,晶莹剔透的液体,好奇道:“父亲哥哥,这酒好奇怪啊,甜甜又酸酸的。不过这颜色真是好看呢。”
“晓晓,不得无礼。这是宓妃宫中用番外的红葡萄所酿制的红颜酒,数量稀少,珍贵无比,更有养颜益寿的功效。你年纪还小,可不要贪杯。”洛连城嘱咐道。
“知道了,父亲大人。”洛晓晓吐了吐舌头,红颜酒?只可惜于天哥哥不在凤都,否则真想让他也尝尝这个奇怪又美味的酒呢。洛晓晓望向韩氏众人的座席,只见除了韩鼎天与几位夫人,就只剩下韩笑一人,正默默地望着她。
两人目光相接,顿时洛晓晓朝韩笑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她灵动的大眼睛光彩潋滟,正是热恋中的少女才会显露的动人神色。韩笑回以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心中有些黯然,自从晓晓与韩于天的关系更近一步之后,他和晓晓的关系生分了许多。也许是因为晓晓看穿了他的感情,又或许是他自己终于接受了事实,心灰意冷,开始想要放下洛晓晓······
另一边,韩鼎天和墨阳雪并席而坐,两人一个面色冰冷,一个默默讨好,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对曾经的模范夫妻,面不和心也不和。
自赵姬之事东窗事发,韩鼎天再也没有踏进墨阳雪的房里,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尽管上一次墨阳雪突然昏迷使得韩鼎天心头一软,然而事情过后韩鼎天的心里就多了一个疙瘩,无论墨阳雪如何忏悔,乞求,他们之间的裂痕都无法修补。
大概这一家里也就只有刘玉容是最高兴的了,虽然韩鼎天这几日都是去吴姬房里较多,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墨阳雪失宠而高兴。只见她神采飞扬,整个人如沐春风,话里话外几近嘲讽墨阳雪之意。
“大姐,都说这红颜酒是宓妃驻留容貌,保持年轻的秘方呢。妹妹看姐姐这几日思念鸣舞,头发白了许多······呀,怎么连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你可一定要多喝几杯。来,妹妹敬你。”刘玉容举杯道,满脸狭促。
虽说墨阳雪确实很挂念鸣舞,但是整个府里谁不知道韩鼎天冷落墨阳雪?她又岂止是因为唯一的女儿远嫁而哭红了眼,愁白了头?谁又不知凤梧居夜里传出的叹息与冷咽的哭声,是墨阳雪在思念自己的丈夫呢?更甚至有时候她会精神恍惚,把自己锁在房内,分不清黑夜,韩府的事情也都无心打理,全全交给温恭谨慎的吴姬去办。
看着刘玉容示威挑衅一般朝着她扬起酒杯,墨阳雪没有想象中的气愤憎恶,只是默默看了一眼旁边的韩鼎天,心中浮起无限凄凉。
这时吴姬也举起了酒樽,不过却是向刘玉容敬酒:“妹妹敬刘姐姐一杯,祝姐姐容颜长盛不衰。”
“哼,谁要你敬?”对吴姬善解人意为墨阳雪解围的举动,刘玉容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哝着。不仅是因为她看不起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吴星落,更是因为此女甚得韩鼎天欢心,这让她内心十分不平衡,又恨又妒:“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表面上装得贤良淑德,实际上还不是在暗地里耍些小把戏争宠?”
闻言吴星落一愣,疑惑道:“不知姐姐所指为何?”
不想在韩鼎天眼里落下一个善妒的印象,刘玉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大人的书房了?”
“咯噔!”一声,吴星落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你······”
见此刘玉容越发得意起来,以为抓住了吴星落的小辫儿,眉飞色舞,只差没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狐狸精要不要点脸?没日没夜地缠着丞相大人,大人的书房也是我们能去的吗?好在昨夜我提前把夫君拉到我芳彩楼,你想独宠也要看我刘玉容答不答应!”
原来一直以来韩鼎天的书房都有专人看守,更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女子不得入内!但是因为近日吴姬的恩宠远比以往,隐隐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这才无人阻拦她进去。
而刘玉容尽管成功截胡将韩鼎天带到自己房中,却仍旧派人紧紧盯着吴姬那边,自然这便知道不久后吴星落也去找了韩鼎天。
令她奇怪的是,吴星落听了她的侮辱之语并没有露出一丝生气难过的神情,反而微微舒了一口气。
“星落不过是想给大人送些糕点罢了,姐姐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吴星落一口饮尽杯中佳酿,再不理会刘玉容。
“小人得势,以后有你好受的。”刘玉容恨声道,这小蹄子竟仗着夫君的宠爱给她脸色看?要上了天不是?看她回府之后怎么整治这个小贱人!
舞姬舞完一曲后默默退下,余留宫殿里不断称赞之声。墨阳雷瞧了一眼韩鼎天的方向,“说起舞艺,本王还是觉得明珠公主当属第一,整个华炎,不,应该说是整个天下间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韩鸣舞。”
“陛下严重了。”韩鼎天起身鞠了一礼,便不再说话。只见他面上线条紧绷,似乎压抑着一股难言的不悦。众人从未见过韩鼎天在铭王面前如此失礼,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陛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