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鸣舞可不管什么传统不传统的,她只觉得拿活人祭祀血腥至极,愚昧至极!如果可以她很想立刻离开这里。什么朝神祭礼,分明就是杀人者的狂欢典礼!
韩鸣舞心中愤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自己无能阻止此事,只得默默转过头,不愿看到水池里即将发生的一幕!
“只要牺牲的不是他们,男人们总说这是对的。当心啊,华炎来的小公主,人死不可复生,可千万不要相信从男人嘴里蹦出来的话。”
不知什么时候,洛水仙站在了韩鸣舞的身后,两人的距离十分近,洛水仙所说的话也只有韩鸣舞一人能听到。
“这是什么意思。”韩鸣舞太不明白,她和洛水仙等后宫一干人已经势不两立,按理说洛水仙不该在此时搭理她。可她竟然装出一副善意提醒的姿态,这令韩鸣舞无比疑惑:难道洛水仙见面王陛下为了我腹中之子,不惜与朝堂决裂,是打算又做些什么吗?
洛水仙却不肯回答她,目光转向水池中的祭祀。
就在韩鸣舞感到惴惴不安之时,水池中的少女站在祭台上,接过了一碗汤药,如数饮下,当场口吐白沫,穿肠烂肚而死!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韩鸣舞为之一惊,猛地抬起头,就见到少女喝下毒汤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目,登时头皮发麻,冷汗淋淋,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这样死了,还算轻松。不像我,当年遇到‘海神大怒’,只得献身那些糟老头子······”洛水仙轻描淡写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封寒宵,韩鸣舞两人耳中。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未等韩鸣舞稳住心绪,封寒宵便冷漠地对洛水仙低声喝道:“太后,那么久远的旧事就不必提了。当年父王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很远么?是呀,远到你们都快忘了,当年你们是怎么用我的身体,为驹风筹集到充足的粮草······”洛水仙看着封寒宵很平静地笑了,闻言韩鸣舞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海神大怒······献身······她在说什么?韩鸣舞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中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
“太后!”封寒宵真的怒了,然而大庭广众又是如此重要的祭祀,他着实不敢表现地太过明显,只得压制住内心的愤怒,沉着一张脸:“请不要一再抹黑驹风王族的声名,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洛水仙撩起耳旁的一缕秀发,娇媚无双的容颜换上不屑的笑容:“一口一个父王,宵儿啊,你忘了是谁在先王的汤药里······呵呵。”
话说到一半,洛水仙便不肯说完了。韩鸣舞内心掀起狂然大波,素来每个王族都有些难以昭告天下的秘辛,韩鸣舞皆不以为然,可听洛水仙的话意,似乎驹风上任国君的死与封寒宵有关?
还好洛水仙止住了嘴,否则沉默如封寒宵真怕自己被气得失控,随手将什么东西砸过去!
韩鸣舞不敢深思其中因果,正如封寒宵所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成王败寇,现如今的驹风之主是她的夫君!她与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封寒宵的秘密曝光对她只有害无利!
就让这个秘密和夕颜公主一样,永远埋葬在过去吧!
韩鸣舞如此想着,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回了水池里的祭台上。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早将少女的尸身平铺在祭台之上,随后手里又拿着一个金盘,站到一旁静静等候。
而大祭司则背对着众人,手持着一把金色小刀,不知在干些什么······
一会儿,大祭司转过身来,一枚完整的,金色的心脏赫然在他的手上跳动着!
韩鸣舞再也忍不住,扑到一边将肚子里的海茉莉花茶全部吐了出来!
“娘娘······您······”看着韩鸣舞难受的样子,李娘子心疼不已,封寒宵面上不悦,却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柔声问道:“王后,你没事吧?”
韩鸣舞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惊恐的画面,脸上已是毫无血色,嘴皮子哆哆嗦嗦,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李娘子为她擦拭着嘴角,整理仪容,其实是故意挡在韩鸣舞身前,一是为了避免广场祭台上的画面再次落入她的眼中,二也是怕臣民们瞧见他们的王后对朝神祭礼反感排斥,又起风波!
不过李娘子终究不能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韩鸣舞难受呕吐的模样已然尽入阮贵妃的眼中。
“哟,王后娘娘,这就受不住了?朝神祭祀可是每年一次呢······”阮贵妃的矫揉造作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身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着实想要让韩鸣舞难堪。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韩鸣舞,韩鸣舞只好强自镇定,冷然道:“阮贵妃,你怕是误会了什么?皇嗣顽皮,刚刚踢了本宫一脚。”
“哦?是这样么?”阮贵妃幽目一转,“那若是让您献祭海神斯莉娜,您可愿意?”
阮贵妃的话可谓是非常以下犯上的了,然而封寒宵却只是微微警告道:“贵妃······”
眼中又添了几分指责之意,便再无其他了。
虽然知道封寒宵是不想扰乱朝神祭礼,可这样的退让默许却叫韩鸣舞有些寒心。封寒宵的态度让她不禁想到,若是海神殿要他献祭她,献祭她腹中的孩子,身为一国之君的封寒宵会不会真的依照国家传统,让她成为海神的祭品······
这样一想,韩鸣舞的身子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