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正是。”李染坦诚地点了点头:“实不相瞒,李某曾与此女有过一面之缘,更有幸见过她演奏邪琴杀人。”
“当时我与一名朋友在茶馆休息,藏云魔女也在其中。这时一群江湖宵小闯进茶馆,要她交出邪琴。后来发生了什么,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了。此女以琴杀人,凶残霸道,身手确实不凡······”
“哎,你别啰嗦这些没用的,我们只想知道,那人现在在哪!”庞志高连忙打断他的回忆。
“说实话,自那次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此女。不过······”李染秀雅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我曾在碧海山庄中,再一次听到过此女的琴音!”
“碧海山庄?那不是自诩正人君子的侠义刘氏么?怎么会跟魔教牵扯到一块······”庞志高记得德王殿下的父亲韩鼎天就有一位夫人出自这碧海山庄,又问道:“你不会记错了吧。”
“并没有。后来我偷偷问了庄里的奴婢,那人告诉我说,这琴声正是出自刘庄主的一位夫人之手。只是这位夫人性格内敛,不爱说话,也不喜外出,所以嫌少有人见过她。而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弹奏自己身边的一架黑琴!殿下,你说世上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么?”
“看来,那架黑色邪琴最终是落到了刘一峰的手里。”刘一峰是韩淑芬的舅舅,东海县与碧海山庄距离不远,蝗灾迟迟不过,势必会影响到碧海山庄!真不知藏云子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韩于天脑海里响起藏云子说的话——这是献给殿下你的礼物啊。
我的礼物?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华炎各地势必会被此祸殃及,届时就是凤都恐怕也会被此次的灾民挤破城门······
就在电光火石间,韩于天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礼物?
韩于天的眼里不禁滑过一缕惊喜,他的嘴里喃喃道:“藏云,藏云子。我好像记得刘一峰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刘盛海,一个叫······”
“刘盛云。”李染回答道:“此子正是那名足不出户的夫人所生,听说此子并不受刘一峰宠爱,和他的娘亲一样不喜见人,终日缩在怀古别院,不与他人来往。”
“宠爱什么!也不知道刘一峰这傻子怎么想的,帮别人养儿子!还是臭名昭着的魔教之子!也真是够窝囊的!”庞志高半气愤半嘲笑着刘一峰,心中认定了刘盛云就是藏云子,也是那名魔女和魔教教主的孩子!否则那群魔教余孽是绝对不会奉藏云子为主的。
韩于天了然地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我们。顺便看看,这名身份神秘的藏云子有没有信守承诺。”
韩于天已经释然,走出房门时轻快的脚步无声诉说着他的好心情,庞志高颇为不解,李染则想快点跟上韩于天。
“等等。”庞志高抢先拦住了他:“我有话问你。”
李染微微一愣,心下了然,只道:“庞先生想问什么?”
“魏府这些虾兵蟹将,还有机关根本困不住你。李染,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掐准时间来救驾的?”
“拖延时间?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李染装出一头雾水的模样,他双目明亮,直视着庞志高的双眼没有一丝闪躲与不自然。反观庞志高咄咄逼人的模样,金大强不禁为李染打抱不平道:“庞先生,李前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我和李前辈是一起过来的,他刚才已经是竭尽所能······”
“你头脑简单,知道什么?一边去!”庞志高不客气地哼了一声,又道:“你什么理由你自己心里清楚。”
“庞先生,赶到这里,我李某是花了些功夫,也错过了救驾的机会。这是我的过失,我承认。你可以说我办事不力,可是请不要玷污李某的人格。”李染义正严辞地说着,内心实则是忍不住的一阵羞愧。诚然,当看到韩于天毫发无伤站在那里时,他心中是失望的。失望自己没有机会完成任务,带洛温梅母子离开这里!
不过很快他又有些感到庆幸,韩于天这个少年又可以多活些时日了。只要韩于天活的时间越长,他心中的愧疚感也能逐日消减多一些······
庞志高看也不看他和金大强,愤愤甩了下衣袍,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毅然决然的话:“我会一直看着你,你是不会有机会的。”
看着庞志高的背影,李染目光一暗,心道:确实,机会从不等人。若想杀了韩于天,我只能自己创造条件,自己创造机会!
“李前辈,庞先生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呀。”金大强不解:“你是不是哪得罪他了?”
李染笑了笑:“大强,殿下已经走远,我们还是快些追上去吧。”
青鸳山上,一个白衣男子独自站在潺潺不息的泉眼处,他张开双手,享受着穿梭在林中的最后一阵幽幽夜风。半空中,草丛里,到处都是肥大的蝗虫,密密麻麻,在黑暗中泛着蓝绿色的荧光。这都是因为它们吸食了青鸳山泉水的缘故。
然而这些蝗虫似乎对这名白衣男子十分忌惮,自男子为始五丈远的地方,竟没有一只蝗虫!
一会儿,他从腰封处取出一枚赤红的药丸,那些蝗虫闻到药丸的气味,离男子更加远了。
只见他随手丢进泉眼里,药丸在水里沸腾,翻滚,最终沉没消散于泉水中。
青鸳山上的泉水依旧无色无味,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山上的蝗虫却如临大敌,纷纷颤动着翅膀,向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