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昙出神地望着星空,殊不知她清澈迷离的双眼,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真容早已迷倒了一直偷偷窥视的郑观。
一旁胡漫蝶挑衅无果,围在火堆周围的人也早已把话题从魔殇灭境扯到了各国最近发生的大事上。
“哎!你们都知道吗?听后日便是德王殿下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这么大的事情,还用着你嘛?只要是生在华炎的,哪个不盼着这一?”
“那你们知不知道,登基那日,德王殿下要效仿铭王之行,焚鼎祭?”
焚鼎祭!四个字不甚落入韩月昙耳中,惊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凝神静听。实话,韩于攻占凤都的事情她在南下的路上略有耳闻,听是北狄大军反水,背叛了洛连城,这才成就了韩于。
听得此消息后,韩月昙只觉得十分意外,印象中北狄之人最喜欢趁火打劫,此次帮助了韩于,却又无功而返,到底图什么呢?
韩月昙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又听闻北狄之主至此一直卧病在床,直觉告诉她,北狄大军相助韩于,一定是有人在设计什么。至于那个人是谁,目的为何,韩月昙便再也想不出来了。
一听到焚鼎祭,围在火堆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趣:“什么?还要焚鼎祭?你们的德王殿下是嫌上次那场祭祀引起的祸乱不够大么?”
这风凉话的是驹风来的商贾,他们与碧海山庄关系融洽,与华炎素有贸易往来,自然是不希望华炎再历内战,影响了两国的生意。
“要知道上次那场祭,阳明皇宫被焚,搅得整个凤都人心惶惶,如今打了胜仗,好不容易和平了一会儿,行此残暴之举,岂不怕上再次震怒,给你们国家降下灾殃?”
“你懂个屁,海边蛮子!”脾气稍稍火爆的华炎来客继续道:“祭祀神鼎乃华炎每一任国君必行之事,让你们不祭祀海神试试?再了,一报还一报!就许洛老贼拿德王的亲属做人祭,不许德王殿下拿洛氏满门祭祀神鼎么?”
韩月昙听完后吃了一惊,“噌”地站起身,走过来询问道:“你刚刚在什么?德王······他要拿洛氏满门祭鼎?”
韩月昙身法极快,不动声色就来到了话之饶身后,直把那人吓了一跳。随即颤颤巍巍道:“是的呀,我可没谎,官府公文都贴有六七日了。”
韩月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此人一瞧便知是惯会鸡鸣狗盗的江湖散人,此时却目光敞亮,所言不似做假。且韩于恨极了洛连城,会下此决定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消息太突然了,韩月昙一时间竟消化不来,呼吸微微紧促起来:“除了洛连城,还有谁要被献祭给俱轮神鼎?”
“那还有谁?自是是所有姓洛的呗!”此人坦言道:“只可惜了这凤都城的第一公子洛熙泽,早年我在“凰宇”商号的酒楼里见过,那叫一个风华绝代,一表人材!只可惜摊上了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老爹,妒英才啊!听那洛连城兵败前还不死心地穿上了新制的龙袍,当真可笑······”
当听闻洛熙泽也要被除以焚鼎之刑时,韩月昙只觉一阵头晕,额上渗出丝丝冷汗,竟不禁后退了两步。
郑观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神情,看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连忙想要扶住她,却被一人抢了位置。
只见泠雪花一个闪身便隔开了他与韩月昙,如慈母一般撑持着她。
其他人笑笑,压根没留意到韩月昙的异样,韩月昙缓了缓又问道:“听洛连城最的女儿,她是德王殿下的朋友······”
“你是曦妃吧?”一人接口道:“这个我知道,曦妃本名洛晓晓,身为洛家幺女,却痴恋于德王殿下。只因韩洛两家深仇难解,此女左右为难,便德王攻破凤都前,于城门口撞剑而亡!实在是一可怜女子!好在德王殿下仁慈博爱,还未登基便已昭告下,册封此女为贞勇王妃,赐号曦。”
闻言,韩月昙心中再是一震,眼神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悲痛:晓晓······亡故了?
韩月昙难以想象,那个如阳光一般明媚爱笑的女孩,那个总是一尘不染,有着些许洁癖的晓晓,竟然选择了如此刚烈的死亡方式?
她瞪大了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幅难以致信的画面:还是那熟悉的城墙,朱红色的大门,一个笑容明媚的黄衣少女站在城门前,手里举着一柄长剑,忽然!长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不!韩月昙在心里大叫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玷污她清纯的笑容!
不!晓晓!韩月昙在心里大呼着,这时候一阵冰凉的夜风拂过她的脸庞,感受到丝丝寒意,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又一股清风吹来,韩月昙顿时清醒过来,她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梦里烤火的人是假的,的话更是假的。
就在韩月昙半醒半醉之间,她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道:“再见了,月昙姐姐。”
晓晓!韩月昙在心里痛呼出声,她终于相信,自己终其一生也无法再见到那名少女甜甜的笑容。
看着爱徒泪流满面,强忍心痛的模样,泠雪花用自己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她,企图给予她力量:“月儿,夜里凉,明日还要赶路,我先扶你回去歇息吧。”
“师傅,你一地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看到泠雪花一点也不吃惊,韩月昙红了眼眶,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