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军前标和左标两部精兵,除了留守南召县和裕州各一部以外,集结了大多数精兵强将,总兵力约有三千五百人左右。
李来亨同刘芳亮估计,袁时中在东面做出牵制性进攻以后,刘国能能够动用的战兵,应该只有两千多人左右。而李万庆才在保店被郭君镇痛击,所部损失很多,仓促出击,能拿出五六百人的战力,就算很可以了。
“这样算来,官兵叶县和舞阳县两路兵马,总兵力不是才不足三千人吗?咱老郝,居然也有以多打少的一天了!”
闯军主力部队现在停在保店北面六七里的一处谷地,李来亨已把探马全部散开进行侦察,刘芳亮则抓紧准备骑兵部队的迂回深入。郝摇旗跟在他们的一边,听到官军兵力数字后,连连感慨,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刘芳亮微笑道:“自从我们败入商洛山以后,兵力就总比官军少许多,有多少日子没有像今天一样,能够挥霍使用兵力了?真是记不清楚,我想今后这种情况,还将越来越多,一切确实是今日不同以往啦。”
“虽然总体情况尚算乐观,但我想还不能掉以轻心。”在众人的乐观情绪中,才在保店击败李万庆的郭君镇却保持着更高的冷静性,他沉着说道,“李万庆的兵马在保店撞到咱们的鹿角和傍牌上,吃了很大亏,可却还是靠着一股蛮力,几乎突围。若非地形有利于我,骑兵迂回背冲又告以成功,胜利未必操在我手。”
李来亨拍拍郭君镇肩膀,示以赞同,他对郭君镇不同常人的洞见总很欣赏,夸赞道:“君镇眼光独到,他说的很对。李万庆已经这样难对付了,刘国能一定更厉害。而且我们都知道,刘国能投降朝廷后,铁了心做崇祯的忠臣孝子,他对义军内部了解极深,这回难得有机会,务必将其消灭才好。”
“嗯……”刘芳亮点了点头,微风将他垂在右侧的一缕头发吹起,使这名剑眉星目、清隽不凡的美男子,更有一种夺目的光彩。
他从亲兵手上接过马鞭,对李来亨拜托道:“小老虎,正面扛住刘国能的重担子,就都要交到你一个人的肩膀上了。”
“哈哈!师傅说的什么话,我在正面兵力这样雄厚,还算轻松。”李来亨哈哈大笑几声,显露出十分的自信心后,握住刘芳亮的右手,小心嘱咐道。“师傅你以轻骑深入敌后,突袭北舞渡,断其归路,这才是分为艰难的重任。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才好。”
左标的两名副哨刘汝魁和马世耀已经将部队集结好了,他们并没有带走左标全部兵力。刘芳亮始终担心李来亨还太过年轻,才正面支撑不住刘国能的逆袭,因此将张洪等偏将都留了下来,自己只带着刘汝魁、马世耀等数百精骑奇袭敌军后方的北舞渡镇。
“北舞渡交给我了,刘国能……还要靠小老虎你扛住!”
刘芳亮动作矫健,轻身上马,亲兵们则两人合力将骑枪递给了他。刘芳亮随手把长矛挂在马鞍一侧的小铁环里。
他甩了甩马鞭,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左标精骑们训话道:“兄弟们,这一战我们将深入到闯塌天和射塌天两部的身后。还要越过叶县和舞阳县的两座县城!一旦攻打北舞渡失利,退无归路,只能全军覆没。可是一旦我们攻破渡口,那么官军也将退无归路,全军覆没的就是他们了!”
刘汝魁也握紧了缰绳,跟着说道:“三堵墙,有进无退!”
穿着红、白、黑三色罩衣的左标骑士们,排队成列,一齐将长矛高举起来,高声呐喊回应道:“三堵墙!有进无退,摧阵无前!”
看着这一队队阵列整齐、气势雄浑的三堵墙精骑,李来亨由衷羡艳道:“师傅调教的铁骑,真有如墙推进之势!”
这些人都是闯营精锐中的精锐,算得上是李自成十年来,召集秦中精锐、流亡,南北奔驰、纵横天下,才练成的一队精兵。
死一个就少一个,几乎没法补充。将这种精兵用于奇袭北舞渡,一旦事败,那闯营的损失就太大了了!
不过也只有三堵墙出动,才能够让李来亨和刘芳亮,都操有全胜的把握。
刘芳亮在马上回首微笑道:“小老虎,我为你摧破北舞渡后,再来相见……”
“嘿呀!师傅你不要乱说话!”李来亨听到刘芳亮这话讲的越发有种人之将死的感觉,赶忙劝阻,这种仿佛死前台词一般的话,就不要再乱说了!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充满自信道:“刘国能虽然素称骁悍有谋,可他今次为时局所累,处处被咱们牵着鼻子走。全盘陷入被动之中,如此用兵已是自困绝境,击破他绝非难事。”
“好,那这边的战事,我就放心地交给小老虎你了!”
刘芳亮点点头,撒手放马,踏蹄而出。排列整齐的左标铁骑,也跟随在刘汝魁和马世耀之后,不发一言,仿佛一堵沉默的墙壁一样,像前推行而去。
只有左标的偏将张洪带着刘芳亮其他兵马,留在李来亨掌握的主力之中。他也望着左标铁骑渐行渐远的尾尘,感叹道:“三堵墙如墙而进,一定无人可挡!”
微微湿润的土壤里,青草嫩绿勃发,阳光带着些许热量刺到士兵们的甲衣上。李来亨深吸了一大口气,他拔出李双喜所赠的那把虎头腰刀,将眼前的翠叶斩落,笑骂道:“刘国能到哪里了?该轮到咱们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啦!”
张皮绠将一队夜不收带了回来,回禀道:“掌哨,官军似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