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几十名闯军战士冲入梅府内的头领,正是红队管队严薪。手机端他扼腕叹息,为没能救下梅增智,多保存几分沈庄军的实力而感到可惜。
“梅家还有多少子弟活着赶紧救下来,现在天色还没亮,咱们也不能等节帅大军抵达再做行动了。一队留在梅府内掌控局势,二队立即同我分路搜杀意欲降敌的士绅,三队到各处城头将闯军旗帜竖起”
红队早已在麻城中安插好不少眼线,周文江刚刚开始串联城内士绅、准备开城降敌的时候,他的一切行动便都落在了严薪的目中。
周文江派出城去联络宋一鹤的使者,也是被红队在半道上所截杀。这班士绅还坐着“一切局势尽在掌握之中”的春秋大梦,殊不知,麻城内里乾坤,十分中已经有七分被闯军所控制。
若非严薪一直在等待李来亨率领大军抵达以后,再发起斩首行动,恐怕周文江连刺杀梅增智的机会都没有
“真可惜啊,本来等到官军破城以后,在麻城城中纵兵大掠的时候,才是咱们行动起来,里应外合,配合节帅力破此敌的最佳时机。”
严薪撇了撇嘴,为自己没能获得更好的战机而感到遗憾,另一名红队队员则摸了摸后脑勺,汗颜道“我辈为百姓才起这几个义兵,哪可能真的坐视官军破城屠戮呢管队这话要是让爱民如子的大帅听到,怕不是要剁几只手掌才行。”
“哈”
严薪忍不住大笑一声,不再多说,带着红队的队员们迅速冲向城内各处要点。此时天色还未亮起,官军尚未察觉城内的变动,而沈庄军虽然比红队人数要多太多倍了,可梅增智和周文江等士绅领袖内讧尽死以后,群龙无首,人心未定,正是抢班夺权啊不,正是将沈庄军引向正道的好机会。
因为梅增智被刺身亡,而还处在惊惶不定中的梅家子弟们,已经全然丧失了判断能力。他们见严薪带着红队队员将进攻梅府的周文江部下解决以后,便自顾自认为红队是自己的友军。
等到红队队员们将提前准备好的数十面闯军大旗,分头插到城墙各处以后,他们又目瞪口呆,不解其意。
直到有一个年轻人恍然大悟,说“这肯定是相公的遗策原来我们早就同闯军有了联系,有外援可以倚靠,根本不惧宋鸟官的围剿。”
“啊对、对,必是如此,难怪一直坚守麻城,不能开城门降敌,原来是有外援可恃”
虽然还有一些人半信半疑,也有一些人对流寇很不感冒,根本不愿与其合作。可现在领头的梅增智已经死了,梅府又被红队所控制,这些梅家子弟为了自己的性命也好,还是为了给自己的死局编造出一点希望来,都或资源、或被迫地去相信,沈庄军其实早同闯军有秘密联络。
夜色慌乱,麻城街道上火把飞驰,红队队员们的脚步踏过长街,刀枪兵刃相互撞击而产生的金属响声,在这深夜中不禁使人背脊骨都升起一股凉意。
几只夜鸦被惊醒,它们从枝头飞起,落下几根黑色的羽毛,哑哑嚎叫着飞过好几间大宅子。已经开始有一些人街上的喧哗声吵醒,他们简单披着一件外套从窗户探出头去,或者走到了家门口,将大门打开一个小小的细缝,往外窥伺异变的缘故。
“是官军攻进来了吗”
有人这样猜度,可是很快一面又一面闯军大旗开始挥扬于麻城之中,居民们尚在迟钝之中,还没有几个人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只要很少几个人大惊失色,想到了近在咫尺的随州小李贼。
红队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指挥划一、行动有序。那些准备投降官军的士绅,若等到天亮动员起自己的家丁和奴仆武装,至少可以发动上千人的兵力,绝非不及百人的红队可以压制。
但如今战机在我
风暴的涡眼已被严薪捏在了手心里,红队这段时间一直在紧盯着那些不轨士绅的动作,周文江的串联和刺杀行动更把投降派的踪迹全部暴露了出来。
队员们按图索骥,趁着夜色丝毫不费力气,挨家挨户地便把这些尚在睡梦之中的“名士”、“豪杰”从香床美妾上拽了出来。
若安心束手就擒,还可以一起缉拿到梅府中看管起来。若胆敢反抗,装备了鸟铳、布面甲和长刀手牌的红队队员,呼吸之间就能将其格杀当场。
只有很少数的几家大族因为宅邸距离梅府较远,慢慢发现了城内的“政变”,赶忙动员家仆准备进行反扑。
可这时候红队已经把闯军大旗插满城墙,守城的士兵对沈庄军和闯军的关系变故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大家好像都是在造反,都在和官军打仗。
何况那些来插旗的人,全都拿着梅府的印信,不听他们的听谁的
严薪当即就利用梅府印信,将一部分城墙守军调了下来协助作战。若在前几日,守军大多都是各家士绅的家仆,严薪即便有权力调动他们,也不可能用他们反过来攻打那些士绅宅邸。
可经过数日激战以后,畏战的士绅们已经把自家奴仆全部从城墙上撤了下来,守军人员主要以梅增智临时征募的逃难乡民为主。
这些逃难乡民和麻城士绅没有什么关系渊源,一看红队拿出不少银两,又有印信在手,还声称闯军大兵即将到达城下,当然无不效顺。
有一家士绅抵抗特别激烈,他家宅邸又修成好几进,院墙角落里还筑有高耸的望楼可以射箭,红队强攻两次都没能冲杀进去,反而折损了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