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处在水陆交通的要津上,河流通过城墙南面的水门流入城内,使得闯军不会有水源断绝的危险,可这也给左军的进攻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便利目标。
左良玉沿用了他水陆夹攻攻破枣阳的老办法,又一次进攻水门。具体指挥战役的就是他儿子左梦庚和左镇大将金声桓,他们乘进军之锐,带着那支补充了大批民船、商船的水师猛攻随州南水门。
贺锦非常担忧水门的情况,可惜闯军将领大多是北人出身,陕西人很多,河南人也不少,熟悉水性的南方人却很少。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让湖广蕲州出身的刘希尧赶去组织南水门的防御。
治世王刘希尧是革左五帅中一个相当精明强干的人物,他的资历比不过贺一龙、贺锦、马守应三人,但却远在蔺养成之上,而实际的战役组织才能在革左五营中更是出类拔萃。
他立刻带了一千多名治营的将士赶到水门,原来在水门防守的闯军大部分是沈庄军降兵,很少上过战场,大部分士兵都还是第一次作战。但刘希尧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带来的治营将士也都熟悉水性,坚定沉稳,很快就稳住了守军军心。
左军这边,左梦庚虽然是一个草包,可金声桓出身东江,是左镇中少有的将才。其实金声桓组织的第一次进攻并不猛烈,左军船只顺风而进,瞬间就把封住水道的杂物清理干净。
刘希尧则命令治营的将士沉住气,不要贸然反击,他看左军船只驶近,才让士兵们同时发铳发炮射箭。还有一些将士准备了长钩,把一些漏网之鱼钩住,再用铳炮射的粉碎。
金声桓只是试探性进攻,一看形势不利,便下令船队先行退回来,没有被钩住的战场看局势如此,就退回去了。但是左梦庚却还想再试一把,他自己又派一批小船坐满弓箭手和火铳手,让他们向城上频频发射,使装备长钩的治营士兵没法靠近。
刘希尧另有准备,在随州牧陈可新的协助下,动员了很多老百姓一起帮忙搬运木料、大石块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接着把这些东西又都投入到水门附近的水道中央。左梦庚这批小船虽然速度很快,又因体积小而不易被守城的火炮击中,却没法快速将封堵水道的杂物冲开或清理走,也只好退了回去。
可进攻容易,临时的退却就很困难了。左梦庚的战场调度能力远远不及金声桓灵活,不少船只相互推挤甚至碰撞在一起,守军趁机发炮,又有几只小船被炮弹炸的粉碎。轰隆数声,水面上涌起好几股数米高的水花。
左军的小船全被震荡得左摇右摆,有不少士兵和水手船夫站立不稳,纷纷从船上掉落下河。治营的将士大部分都是湖广人,他们不愧为熟悉水性的勇士,顶着金声桓所部官兵的劲矢狂射,都tuō guāng了盔甲,只着小衣、持短刃,奋勇跳入水中,活捉并斩杀了掉在水里的左兵近百人,其中还有一人是左梦庚的中军将校。诱婚之小妻太嚣张
当臂膀的治营士兵们举起戴着铁盔的左军将领首级,向岸上摇晃示众时,南水门附近的义军战士们全都狂呼了起来
“胜敌!胜敌!”
左梦庚气的牙痒痒的,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躲避守军猛烈的箭射炮轰,一边率领剩下的小船退了回去。他心中气愤难耐,便自作主张,把沿河的村墟、庐舍、民宅统统拆毁、烧毁,沿河两岸火光烛天。
南水门的守军都愤愤不平,可是刘希尧认为兵力不足,反对刀斧手锐士出城反击,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左军耀武扬威,无法把他们驱走。
有一名刚到随州不久的治营老兵,吐了口唾沫在水门城垛上,狠狠跺了一脚,骂道
“他娘的,老子也杀人,老子饿急了也抢粮、也放火。可是沿河村庄的百姓早都进城避难,那村子里既没有人也没有粮食,他们放火烧屋,晚上自己驻军都没地方睡觉!这帮人真是疯子,真是一群野狗豺狼!”
刘希尧则冷着一张脸,他并非陕北籍贯,可却是秦中民军里拥有极高威望的一员豪帅,这种威望全部建立在他的善战与冷静干练之上。
虽然绰号是“治世王”,可他的用兵手腕和治军风格却异常冷酷狠厉,刘希尧沉下眉眼,目中含着令人为之心惊胆战的寒光,斥道
“南水门关系随州全城守御的得失,随州的得失又关系全局的胜败,不容分毫有失。诸军不许擅动,左贼兵多势大,又有水师遮蔽,我们草率出城反击,自陷绝地之中,一旦兵马有所闪失,致使南水门这边出问题。老子要如何向老贺交代!”
将士们都明白刘希尧的话自有一番道理在,可是左军第一次攻城失败以后,就分出不少兵力,开始在随州四野放火、屠掠。虽然战前白旺和陈可新已将大部分民众,安置到城内庇护,可偏僻处依旧有不少村民乡人未来得及撤离,此时便惨遭左贼锋刃tú shā。
贺锦、白旺在担忧,左良玉那边就更加担忧了。
闯军有坚城依仗,城内又囤有大量存粮,可左军出兵以来,虽然破了一个城,还掠了许多村庄,但口粮却不增反减。士兵的粮肉标准,一天比一天下降,而且近来随州一带倒春寒,又逢春雨不断,缺衣少食,左军如何去进行一场大战?
劫掠代替不了稳定的后勤供应,更何况左军现在是深入敌境之中,白旺坚壁清野、安置难民,也没有在城外给左良玉留下多少可供抢劫的目标。女配要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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