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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制台!”
“侯大人!”
校场军营之内,制台大帐之前,侯恂居然被袁时中当场活活咬死!
鲜血飞溅,侯恂颈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袁时中抬起头来,口中俱是血肉,犹如阿鼻恶鬼一般,双眼赤红布满血丝,面目狰狞,望之即使人胆寒战栗。
许都和高谦两人全都被吓傻在了当场,前面于永绶突然让李远射杀,已经使得许都感到无法下台,现在更是连朝廷督抚大臣的侯恂都被当场杀害,自己岂不是成为了酿乱造祸的元凶了吗!
高谦也没有反应过来,袁时中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剧贼渠首,动作如此之快,下手如此狠厉,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居然靠牙齿,就将侯恂给活活咬死了。
这场面,实在可怖。
“老太公……侯公!”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任谁都知道亲标和浙江兵之间,再没有任何可以妥协和收场的余地。高谦原本还想把自己的未来前途都寄托在侯相公的身上,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侯恂脖子漏风,成为了袁时中的口中餐。
他悲愤怒吼,一想到自己在大明官场的前途、一想到自己在徐州和淮扬地位的动摇,心中的怒火就像雷霆一样充斥全身,双手毫不停歇地将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动作之快恍若疾风。
仰天长啸的袁时中已经不知道是一个疯子还是一个恶鬼,他满脸满口都是侯恂的鲜血,在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之后,就呆立在了原地,眼中由满满的狠戾转变为了无尽的迷茫。
“制台大人……”袁时中伸出手来,似乎终于从歇斯底里的疯狂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被自己杀死的侯恂,一时无法置信,接着又看向许都等人,面带悲戚道,“转机合在?”
“袁将军!”
许都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带着一名团勇卫兵疯了一样向袁时中冲过去,想把他救下来。可这时候高谦手中的箭矢早已离弦,另外几名官兵也或射箭、或发铳,对准了袁时中和许都等人开火。
许都身边的卫兵先被射杀,他自己动作和反应都快一些,向侧面扑倒,连滚带翻躲过了高谦的箭矢。
可是呆立在侯恂尸体面前的袁时中,他就没有这份好运气了。
高谦手中的箭矢正射在袁时中的肩胛骨处,袁时中偏过头来,看着贯穿了自己一肩的铁制箭矢,流露出无奈、苦涩又疑惑的神情来。
锋锐的箭矢刺穿了他的血肉,卡在了肩胛骨的缝隙之间。袁时中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臂,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全部的肌肉都被拉伸、撕扯到粉碎。
他身上本来就因为侯恂的拷打而布满了伤痕,此刻又中了高谦两箭,大量的失血已经让袁时中的脸上全无血色。每一处裂开的伤口上,又涌出紫色的血液,一些破损已久的伤口上,紫色和黑色的血液则凝结成痂痕,但不久又破裂开来。
紧接着高谦身边的另外数名士兵,一起打响了三眼铳,一片火光和烟雾以后,铅弹约有一半都打在了袁时中的身上。
铅弹带着硕大的冲击力,大部分都射中在了袁时中的上半身,其中甚至还有一发射入袁时中的头颅之中。他那曾经快如闪电的敏捷动作,此时再不能发挥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效果来。
三眼铳的力量撕碎了袁时中的最后一线希望,他本想再挣扎着动一动——哪怕不能逃脱出去,也应当斩杀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高谦。
也不对,袁时中真的还想逃脱出去吗?他如何对待朝廷,朝廷又如何对待他,此刻的袁时中虽然还未死,可心中又与已然死去何异?
砰的一声,曾经纵横中原的一大巨寇,就这样像只破麻袋似地飞了出去。
许都声嘶力竭,边喊边冲过去,想把袁时中救下来,可也是无济于事。他最终只是将袁时中的尸首抢到了怀中,都不用去摸摸他的脉搏和呼吸,只要看袁时中已经被三眼铳打烂的半个身躯,就知道这早已是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了。
“袁将军死了,我等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许都的控诉无法阻挡住高谦的进军,这位“守汴名将”一举击杀袁时中,终于在自己光荣的战绩薄上,画下了真正“光辉灿烂”的一笔。
高谦虽然依旧没有搞清楚校场军营内的突发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已经能够渐渐感觉到,战局的优势正在向自己倾倒。
袁时中被毙杀以后,那些浙江兵,特别是为首的许都,明显丧失了胆气,战斗意志大为削弱。高谦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就轻易地把这群人冲击、驱赶到了军营营门的方向。
而于永绶、侯恂相继被杀以后,徐州明军、侯恂标营,一下子全都丧失了统帅。这些士兵,自然就被灵机一动的高谦抓在了手里。
军营内的烟雾也已散去多半,人们渐渐发觉到许都带来的浙江兵其实人数并不多,最起码并没有军营内的官兵多。
高谦很快就振奋了起来,他现在发觉到形势不仅仅在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而且还很可能将发展到一个令他能够掌握整个徐州剿总最高权力的地步。
“浙兵哗变,降者不杀!献出首谋,立即全部赦免!”
高谦已经看了出来,这些浙江兵虽然因为之前和于高二军的矛盾纠纷,对他存在不小的恶意,可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造反,所以作战意志十分薄弱且不坚定。
现在校场军营内的守军,只是稍稍集中兵力,就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