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荣并没有意识到他同.00kx意任克溥的计策以后,将对大顺的历史产生什么样的长远影响。当他宣布聊城奴婢、贱民全部废籍为良以后,只是为军民百姓中爆发出的阵阵喝彩声与高昂士气感到兴奋。
“军心可用啊。”
在内墙和外墙之间,近千名顺军重骑肆意驰骋冲杀,清军兵力虽然占据非常大的优势,可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还是难以招架,数支攻城部队都被杀散,还有几处城门被顺军骑兵占领。
战机不可错失,任继荣马上呼唤练兵场和东昌府府衙里聚集的军队、义军、民兵甚至各色搢绅奴仆武装,所有人夺路杀出,全力和清军做殊死决战。
守军士卒纷纷搬开路障和木栅,主动出击。练兵场里囤积的火药数量还很多,武库中的刀枪盔甲、弓箭火铳也都比较充足,那些原本预备给各路义军武装使用的武器,现在也因为义军武装们来不及聚集到聊城,任继荣干脆就全都发给了刚刚被解放的奴婢和贱民。
聊城军民全副武装,马上就以大顺军的正规军为骨干,义军武装分列后队,其余民兵和刚刚被武装起来的奴婢、贱民一起杀出。
夜色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可是因为顺军和清军的士兵都手持火把,聊城城内火光鼎沸,乍看之下仿佛白昼一般。
所有人都清楚看到了自己的敌人,战斗的惨烈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全城也因此陷入了大混乱之中。
夜晚天气更冷了,可是不管是顺军还是清军,所有人都异常兴奋。大家的鲜血都不断向头部和双手涌去,激情和热血带来的温度暖化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在这场空前的大搏杀里感到寒冷,正相反,许多人口中吐着白气、额上冒着冷汗,衣甲却为背上的汗水浸湿,只感到一阵热腾腾的暖气洋溢全身。
战斗过于激烈,大顺军的正规军兵力有限,即便获得了马宝的增援,援兵也只是少数骑兵,兵力上依旧处在不足的地步。
任继荣带着所有武装后的军民百姓杀出以后,这才缓解了兵力不足的劣势。清军的进攻到此时,任何猛攻都要付出重大代价才有可能进行。
尽管临时编制起来的民兵,不习攻战,有少数临阵畏缩,偷偷地开小差逃跑了。但是越来越多刚刚被解放的奴婢和贱民们从后方涌来,补充了损失的员额,使这一支事前没有估计到的后备军力,在人数上逐渐成为战斗的主力。
由于他们缺少战斗经验,缺少防身、护身的武艺,伤亡率自然要比正规军高得多。但是大部分人没有被死伤吓倒,还是坚持战斗,坚持进攻,发挥了很大的勇气和作用。
聊城内到处是明晃晃的火炬,全城照得雪亮。
战斗到此地步,清军虽然在满达海的指挥下还占据兵力优势,八旗兵也没有完全陷入混乱,事实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满达海已经渐渐发现大顺军的力量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强大。清军依旧大有可为,他们占领住了聊城几个重要的城楼作为反击的据点,满洲人的重箭居高临下射击,利用明亮如白昼的灯火一一射杀顺军的正规军骨干,以消灭大顺军的士气。
马宝也冲到了聊城城内,他见到清军在顺军重骑的打击下,并没有自乱阵脚,眉头马上就紧皱了起来,这样一支精悍的军队,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焦大?焦大呢!”
焦大又中了一箭,伤势很严重,他忍着伤痛奔到马宝的身旁:“大帅!”
“你……!伤得这样重!”马宝狠狠挥手,“罢了让我亲自来。”
马宝想带着顺军重骑下马,大家步行过去进攻城楼。因为满达海占领的聊城东北和西北两处城楼,都是居高临下,对城内混战中的大顺军造成巨大威胁。
可还没有等马宝整备兵马出手,原本在城外遭到马宝收割,损失不小的护军营,就又在岳乐的鼓舞和振奋下重新振作起来,他们恢复了组织,没有选择临阵脱逃,而是以一种不进则死的气魄一头扎进聊城这个混战战场中。
马宝心里的凉意越来越深,他自认为自己对于重骑兵的运用已经是得心应手。可是清军将领的得力能干,还有满洲兵严密的组织性、纪律性和骁悍英勇之处,都让马宝又感到即便自己做了极大的预估,也还是没有完全估计到敌人的可怕。
“我比晋王用兵,始终是不如了。”
马宝叹了口气,重新布置兵力:“焦大,我们顶住城门,挡住那些满洲兵吧。希望任继荣能够有所作为。”
马宝并没有对战局完全失望,毕竟他带来的只是大顺军援兵的先头部队,党守素指挥的主力兵团就跟在马宝的身后,只要拖延足够时间,等到党守素抵达战场以后,形势就将大大有利于顺军了。
“任继荣守内城,清军据外城,我攻外城,那些满洲兵复来攻我……那等党守素赶到以后,这就变成五重包围网了。”
焦大也跟着喊道:“神仙仗!神仙仗!”
的确,这场带有奇袭性质的混战打到现在,虽然双方的参战兵力都不多,清军只有万余人,顺军尚且不足万人,即便党守素带兵抵达以后,估计清军和顺军的参战兵力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万多人。
可是战场的形势却复杂得使人目瞪口呆,各路军队陆续云集,形成了层层的包围与反包围的战线。整个战线犬牙交错,形势极为复杂。
顺军有城市作为防御阵地,清军则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