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恨!
不管三七二十一,阿梳直奔慕卿书房。慕卿正在看书,阿梳进来对他喊:“仙上不好了!蓝莺不见了!”
慕卿握着书,不惊不恼,抬起头淡淡看了她片刻:“哦,早上我把她封回原形了关进笼子了。”说着,他眼瞟一下窗边的鸟笼,一蓝一绿两只鸟各站笼杆一头,互不理会。既然……咳咳,既然答应了她要去看天河,那蓝莺还是关回笼子比较放心,免得……又坏了什么好事。
阿梳看着那笼子里的一对云雀,心里顿时舒爽开来。慕卿望着渐渐得意的那张脸,放下书卷:“喂……”
“蓝莺好可怜哦,呵呵……”阿梳难为情地移到鸟笼前面,同情剐了蓝色云雀一眼。蓝云雀没有吓到,亦是狠狠回瞪,而绿云雀则挡在蓝云雀身前朝阿梳不租叫。就在这时,蓝云雀突然伸出一只爪子,将绿云雀从站台上踹了下去,然后背过身顾自咬新鲜叶子。
阿梳本还想逗逗蓝莺,但在慕卿的面无表情的不断注视下,不禁额头冒汗跑出书房。
等待是紧张不安的,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东陵殿所处之地却有些闷热,这便是太上老君倒了炉渣所致。阿梳站在东陵殿门前,等到天空完全暗下来慕卿才出现。他点头示意启程,浮云一前一后驶离东陵殿。
阿梳很少下凡,原来打算去青丘坐坐,不过慕卿却选择了紫荆崖。他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解释:“紫荆崖和凡间看的天河是一样的。况且……我现在也出不了天界,最多只能到这仙凡交界的地方。”
紫荆花期还在,夜晚花朵半闭,晴朗的夜空下浅浅印着紫红的色彩,空气中弥漫淡淡清香,比起白日的可要清爽。阿梳在他身边拣一块稍小的石头坐着,害羞提议:“天帝让你不出天界,可没说不让其他人出去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或许能帮你完成凡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几个毛贼小盗还是应付得了的。”
慕卿白她一眼:“如果有人能代替我去做,我早就找人出去了,还用得着你自作聪明?”
阿梳撇瞥嘴,无奈:“那好吧,今天我们就纯碎看星星,什么烦恼都不要想了。呐!”
慕卿扭头,看见阿梳怀里捧着两个小酒瓶,正将其中一个递给他。
原来刚才她一直藏在胸口的是两壶酒,难怪当时怎道她胸部……很是不太一样呢。
崖上轻徐的紫荆香风中淡淡参合了另外一种香味,慕卿嗤笑接过:“桃花酿啊。”
阿梳点点头心想,反正他有淡醉珠,喝多少也不会醉。而于她,小小一瓶桃花酿,有何难的!
两人拔掉壶塞相互一敬,仰头喝一口。阿梳望着天河上疏密无序、闪闪发光的星星,将桃花酿含在嘴里品尝它的芳香,直到酒气从口里冲到鼻口,才呛呛咽下去。慕卿在一旁看她呛红的脸蛋,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阿梳懒得理他,继续灌一口在嘴里含着,仰着脖子看星星。酒醉花香天河亮,迎着徐徐微风,口里的桃花酿不知不觉滑入喉中,留齿清香。
咱就喜欢边喝酒边看星星边玩,怎么着?
阿梳将酒壶一提,从石头上下来坐在地上,用背靠着。慕卿踢一踢她:“你可听说过紫荆崖的故事?”
这倒是没听过,莫非慕卿要讲故事?阿梳摇摇头,静静看着他。慕卿坐在石头上而她在地上,所以她只能仰头看他。蜿长璀璨的星河下印出俊秀的脸庞,他遥遥望向远方,一双明眸如星光般宁静清凉,不染纤尘。偶尔提一提酒壶,饮下一口清醉。
他似乎是自顾自说起来:“紫荆崖曾经只是凡间一处普通的山崖,后来有一位天神负伤路过,不小心掉了下去。如你的话本一样,他被一个心地善良的凡间女子所救。天神和女子慢慢相爱,并按照凡间的习俗拜了堂成亲,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有一天,天界为难,天神被召了回去。他走前交给女子一把紫荆花种子,告诉她等花开之时,便是他归来之期。女子收下种子,目送他离去,将种子种在山崖的最高处,希望花开之时天神能看得到。天界胜战,天神却再也回不来了。女子一直等啊等,从花开等到花落,从年少等到白头,到死也没有等到天神的归来。天神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回得来呢。女子来到冥界,得知天神早已灰飞烟灭的消息,泪湿黄泉路。冥王怜惜,将她的眼泪收集起来洒在悬崖上,让紫荆花随着四季开落,万年不败。”
跟着他的故事,阿梳心中难受,期盼问:“天神和女子之后也没能相遇?”
慕卿摇摇头:“天神灰飞烟灭早没了轮回,女子孤身坠入轮回,早已忘了这段红尘往事。”
阿梳轻轻一叹:“原来紫荆崖还有这么伤感的故事。”她忽然抓起他的手,担心地脱口而出,“仙上,你上战场可要小心保护自己。”
面对她真挚的目光和嘱咐,慕卿心头一跳,失笑:“你怕我回不来?”
阿梳眉头一皱丢开他的手,道:“谁也不希望天界任何一个人有事。如果你也灰飞烟灭,我就……就把东陵殿霸占,反正你也回不来了!”
慕卿纠错:“灰飞烟灭,这是最重的伤,它把元神都打碎了。如果死的正常,还是入得了轮回,还是有可能再回来的。”他顿了顿,语气轻弱了些,“不过也曾有仙人的元神被打碎,后来还是活了下来。”
居然还有这等奇事。阿梳问:“是谁啊?我认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