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白弹指为气,打熄烛火,淡得无声的步履缓缓走远。
刚刚才替旭笙检查过伤口,二次伤口再加上撕裂处的感染,情况很糟糕。复原的过程注定较为吃力。不过幸好体内毒素已清,内力恢复的很好。朦胧橙光中贪看着她的睡颜,有点苍白,有点憔悴,深皱着眉睡得很不安。润白的胸口突然之间有点揪痛,一下子想起许多事情来。自己看到她第一眼时她的光明磊落;疗伤时的坚强隐忍;不喜喧嚣却选择倾听黛蓝的纵容;杀人时手段凶狠得决绝,像是开在血泊中的一朵莲花。
待他逐渐地去了解、去深入,其实江湖就是这么一回事。武林中的所谓白道人士哪一个不是要处心积虑要杀她,身为江湖人就要有此觉悟,不要奢望什么以德报怨。落在你的手里就要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一旦落到敌人手上了,也不能要求别人仁慈。好人与坏人不是用邪教白道来区分的。人在江湖中,对于她的好坏的评定其实全凭他的一心,旭笙在众人眼中的的残忍只是用她的方式以眼还眼罢了。而现在脆弱的她让他的心不住的震颤。抱着她一路狂奔,知道确认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刹那,他堂堂的七尺男儿却有种如释重负不禁想哭的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一个众人口中的“魔女”。没有妇人之仁,没有一意孤行的善良,却又内心纯真的一面。可这样的女子谁敢爱,但他就这样的爱上了。纵使她又再多的前科,也与他无关。他要对她好,真心真意地对她好就够了。因为那都是过去,而他才是她的未来。
润白走后,旭笙睁开假寐的双眼,直直的看着润白雪白的背影消失的转角。心中疑惑重重却又思绪万千。
“我受够了,我不想在这样的生活了。”旭笙愣怔地看着地上血水,闷闷的说道。
“没有我,你会永远孤独。”身为欧家的掌门人,欧净琛抵住她的喉咙,将她狠狠的摁在早已血红的墙面上。
他们现在在宫家大宅,偌大的祖宅里满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直熏得让人作恶,上好的小羊皮靴像是在血里浸泡过一样,满地的血浆,要是气温再低一点,就可以直接做血糕了。而一切的惨状正是此刻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的杰作。
“这不是爱,把我培养成和你一样的生物,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爱你,你懂吗?”旭笙浑身浴血,她恨透了这样的生活,眼里完全是悲戚之色,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做困兽之斗,她不知道自己和气场强大的欧主还能对抗多久,若是再这样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精神崩溃而死。
“可要是不是为了我,你怎么可能把自己培养成一个顶尖杀手了?你看看这些人,不都是你为我而杀的吗?你还说你不爱我,我告诉你,这就是爱!”
“那我告诉你,我十分鄙视自己为了你所做的所有事。佛祖帮帮我吧!我居然用杀无辜的人来证明我爱你!那只是为了附和你!”旭笙的情绪一下子惊动起来,眼底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永远不会!不能!爱你!”一切都是错误的,杀戮,血腥,暴力,这一切都是错误的根源。
“那你还想要什么?”欧净琛看着激动到快要崩溃的旭笙,十分不解,他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血雨腥风、快意恩仇,瞧,单凭他们两个人就干掉了这一大家子人。
“我想要选择,我不是你的利用工具。放了我。”旭笙重新拾起了佩剑,插入刀鞘。与他面对面站立,“而且,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才是那个怕永远孤独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悲最孤独的生物了!”她的语言一阵见血,但也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冒犯了她的主子。
“你怎么敢这么说。”欧净琛“唰”一个大巴掌,瞬间就把她打出数丈,直到撞上了置物架,若干的珍品瓷器轰然倒塌,淬成碎片,若干的瓷片碎渣一下子就扎进了旭笙的背里,大大小小,疼痛万分。
“放我走,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自杀。”
“地上满是血液,欧净琛不能判断旭笙的伤情,只是绝的一下子她就变成了血人,表情疼痛难忍。
“你难道就这么讨厌我。”他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对她的,“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欧家还需要你传宗接代呢。”
“你必须这么做,放我走!”旭笙朝他大吼,拿起瓷片就要朝颈部割去。
“好好,我放了你,但你必须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帮我找到‘火龙’和‘破冰’。我会给你一把也是由玄铁制成的剑,它是由欧家仿造的,不过你对外宣称必须是‘破冰’。当年你姨娘欧净冬隐姓埋名嫁到延塘的滕家,至此‘破冰’便在江湖失了踪迹。我以仿制的‘破冰’为条件,使得你母亲能嫁到上官家,后来又用这把剑引的李婉儿为我效力,只为能得到‘火龙’。可这一切都因为发生了变故,是因为当年你出了错才毁了这整个的一盘棋,所以现在由你来终结这一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你幕后捣的鬼!”她听着他说起往事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禁怒火中烧。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个陷阱?!
“你不是在仆人那也听说了不少了吗?你看,在这场战役里,我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和每一个都见了面,他们的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我只是稍微利用了他们的yù_wàng而已。你父母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他们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