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龙虎山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韩飞也感觉到了这里真的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和谐。
即便只是管中窥豹,也能窥见一斑了。
而且这师兄弟加上自己一共七个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并不是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团结,通过几个人的神态也可以看的出来,非但不团结,而且各有各的作派。
种田?
一开始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韩飞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后来一想,也当是如此,毕竟现在的道家,不像后世的道教和佛教,有虔诚的信徒的香火钱足够支撑他们平时的开支用度。
而现在这龙虎山都谈不上道教创始的启蒙阶段,根本就没有香火一说,这么多人平时要有吃喝用度啊,怎么办?只能自给自足的种植了。
庆幸的是这个时代,自己开荒出来的山田是不用交赋税的。
种田这两个字对于韩飞来说绝对是新鲜的名词,从小锦衣玉食的韩飞对于这个可谓是一窍不通的。
晚饭,整个山门的通字辈和玄字辈的道士全部聚集在主殿后的堂殿同时用餐的。
也是在用餐的时候,韩飞大致的了解了这个时期龙虎山的状况。
龙虎山掌门祖师一人,也是龙虎山辈分最高的道字辈的,祖师座下有五个德字辈徒弟,而轮到韩飞师父那一辈的通字辈一共有二十七个,玄字辈,也就是韩飞他们这最小的一辈约莫有两百多人。
小小的堂殿同时用餐,可谓是济济一堂,韩飞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经在北大就餐时的盛况。
不过这个时期的伙食,对于韩飞来说,可谓是味同嚼蜡了,杂粮的米饭,配上两个水煮的蔬菜,蔬菜上没有油星,甚至吃起来还能嘎嘣一声咬到一块粗盐。
但是看着那群道士们一个个都吃的很香,韩飞也不禁坦然了,这个年代能吃到一顿饱饭已经实属不易了,哪里还能顾及的上饭菜的质量和口味?
强撑着吃完一碗米饭,洗刷完陶碗后列队回到了寝舍。
天色渐晚,对于他们这些小道士来说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冥想。
寝舍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他们七个人盘坐一排,双手掐诀,认真的回想着白天听来的课业。
书写对于他们来说是不享有这个权利的,现在的书写都是刻在竹简上的,他们这群最低辈分的玄字辈道士可没有那个资格。所以听课业,就要靠自己的记忆,努力的记下来,晚上再回想加深印象。
韩飞盘坐在蒲团上,只能想着自己的心思,毕竟他虽入道门,却一次课业也没听过,你让他想他能想什么?所以只能想自己的心思。
不多久,韩飞额头就开始冒起了冷汗,身上就像打摆子一样时冷时热,还不断抽搐着。
这个情景让其他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虽有隔阂但毕竟是师兄弟,几个人都询问着韩飞的情况。
玄宁一拍脑门,突然站了起来,小跑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碗汤药过来,扶着韩飞给他灌了进去。
“怪我怪我,忘记了玄阳师弟每天入夜都需要喝汤药。其实吃过晚斋,我就把药草交给伙房的师兄了,只是晚课忘记去取。”玄宁将一碗汤药给韩飞灌下去之后解释着。
韩飞喝完汤药剧烈的咳嗽着摆了摆手,咳嗽消停下来后,韩飞对着玄宁笑了笑:“多谢六师兄了,各位师兄,打搅你们冥想了,玄阳不慎罪过。”
玄明首先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碍事,大师兄冷这一张脸继续闭上了眼睛。
通过这两件事,韩飞就能看得出来,玄明虽然是笑面虎,但是比起玄空来说会来事了很多,而玄空就是一个直肠子,好恶都放在了脸上。
来到龙虎山的第一夜,韩飞在煎熬中度过,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韩飞的身体才开始好转了一些。
与韩飞所想象的差不多,道士卯时初刻起床,然后净面、除扫,卯时三刻早课,辰时两刻早斋,早斋后会上半个时辰的课业,然后就是凭节气务农。
早课时间在主殿,济济一堂,授课的几乎是五位德字辈的师祖轮流着来,而师父的作用就是授业解惑,传授武艺,寻常小课都是各自的师父宣讲的。
韩飞好奇的坐于人群之中,听着上面一个师叔祖讲着《道德经》。
主殿之中,并不像后世道教的道观中供奉什么三清四御,正堂之上,供奉着天地两个字,下方是一个太极八卦图,八卦图的前方是一尊老子李耳的画像。
案台上也摆放着蔬果三供,两盏油灯,三柱清香。
早课,先拜天地,再叩李耳,执讲上香,一番礼仪做完后才开始授课。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尽力使心灵的虚寂达到极点,使生活清静坚守不变......”
上面的德润师叔祖孜孜不倦的讲解着道德眞经,韩飞也在下面兴致勃勃的用心聆听着。
不得不说,半个时辰的早课听下来,韩飞感慨颇多,受益也是良多的,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韩飞就知道历史上那些牛逼人物的话语都是字字珠玑,有了九黎壶中的境遇的韩飞再听道德经,感受又不再一样了,道果然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却又和自己的言行举止生命规律息息相关,道无处不在。
三千大道,并不是说大道的数量是三千这个数目,三千这个数只是虚词,代表无以数计。
回到寝舍后,韩飞的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师叔祖讲的课业,与那些道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