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身上的伤没过几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不过身上留了些疤印,他本就白,那些疤痕就显得格外清晰。他倒也不在意,还说男人身上有点疤痕,才更有味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谬论。
他仍然常常往返于蒲城和西川,蒲城作为一个中型城市,这几年也是飞速的发展。不是建造会展中心,就是各种展览馆。易扬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多,他有时候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都会待在蒲城。他们都有些不适应,有时候打电话能聊到半夜。
希文常常感叹,也不知道他们的热恋期什么时候能过去。易扬似乎有着极大的热情,就算白天工作多么的累,他都一定要给希文来个电话。哪怕只是说一句晚安,心里也会安定许多。
春天准时的来了,又有很多游客开始到西川来。希文的客栈里,客房全部满员。希文每天忙得心力交瘁,晚上总是不过十点就要上床睡觉,否则白天便会没有精神。
这天晚上,还不到九点,她就收拾妥当,上床睡觉。最近太忙,以至于她腰酸背痛的。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是腰肌劳损,没有特别的方法,只能多注意休息。
她正在睡梦中,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去摸手机,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易扬打过来了。他每天一通电话,雷打不动,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电话接通,希文并没有开口,没想到对面也一声不吭,只能听到一阵呼呼的风声。希文心里奇怪,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床头灯,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易扬的电话。
“易扬?你怎么不说话?”希文问。
过了一会儿,易扬才开口:“希文,我想你了。”
他说话的语气透着点娇憨,希文抿嘴无声笑了笑:“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呃……”易扬一边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喝醉了是不是?”希文又问。
“嗯,可能吧,有点头晕。”说话的时候一股稀里糊涂的样子,大概率是喝多了。说实话,希文并没有看到过易扬喝醉酒的样子。他们在一起喝酒,喝醉酒的常常是希文。她的酒量不好,还偏偏爱喝几杯。倒是易扬一直都是清醒的模样,从来没有失态过。
“你现在在家吗?多喝点水,早点休息吧。”希文柔声嘱咐,他一个人住在蒲城的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照护好自己。
“没有,还在饭店。他们不肯结束,还要去酒吧续摊。”希文大概能想象到他的样子,一定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开心。
“你平时不是都会拒绝的吗?你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不去不就行了,不要勉强自己。”
易扬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平常我都可以干脆利落地拒绝,但今天不行。你知道我在饭桌伤碰到谁了吗?”
“谁啊?”希文问。
“是方青墨,没想到他是西区会展中心的投资人之一。本来我今天就没打算吃这顿饭,但是方青墨挑衅我,一副我要是不去饭局,就是胆小怕事的样子。我会怕他?我有什么好怕他的,他才是输家好不好?”
希文倒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她轻声安慰:“你跟他计较什么呀?一会儿你哪里都不许去了,赶紧回家睡觉,听到没有。”
“不,我已经答应了,我不可能输给他。”易扬固执起来也是可怕,喝个酒还要分出输赢吗?
“易扬,你听我的,不要跟他去喝酒。非得跟他纠缠不清干嘛呀?离他远一点。”
对面忽然有人喊易扬,他应了一声,小声说:“有人叫我呢,这饭还得一会儿才能结束。晚一点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易扬。”希文隔着电话叫了一声:“你去哪个酒吧喝酒啊?”
易扬似乎想了想,隔了一会才回答:“听风,据说是济东哥的地盘。”
希文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待了一会儿。她忽然下床,换了身衣服,匆匆忙忙地下了楼。
听风酒吧里,易扬和方青墨相对而坐。他们俩的话不多,唯一默契的是,端着桌子上的酒杯,就像是喝水一样的往肚子里灌。旁边的人虽不明所以,但也多少看出他们有点不对劲。
他们喝得又猛又凶,一起来的人,想要劝一劝,却被方青墨一个眼神镇住了。他是会展中心最大的投资商,所有人都巴结他都来不及,怎么也不会忤逆他。
他们几乎喝到半夜,包间里也剩了没有几个人。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但精神状态竟然还好。
“你这单能挣多少钱,需不需要我给你多开一些,免得拿在手里一星半点的,还不够文文花的。”方青墨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
易扬眼神一暗,嗤笑了一声说:“你说的希文好像是拜金女一样,她要的并不是这些,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只有穷人才会这样说,说自己的女人根本不追求这些。谁会跟钱过不去,她也许只是给你面子罢了。她那么善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哼,你却当真了。”
“她要是爱钱,干脆抱紧你的大腿不就好了,何必要跟你离婚。你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我也不需要你在这儿对我冷嘲热讽,希文现在爱的是我,有你什么事?你要是意难平,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谁也不欠你的。”
两人正你来我往,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里面的人都朝门口看去,希文探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