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云国。
帝都玄阳,锦云殿内。
侍人们来回穿梭忙碌,御医正在矮几上,执笔开药方。
就在他将手中药方交到一旁守候已久地侍女时,却忽闻空气中一阵异香扑鼻,抬眼看去,媚妃一袭红裙莲步轻移,自殿外进来。
殿内所有人顿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俯身行礼。
“参见媚妃娘娘!”
或是他们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床榻上的人。
那人一袭已褪去朝服,身着素白中衣,斜靠在软被上,面上毫无血色,双眼无力地睁开。
见到来人后,眸底升起一抹喜色,随即朝众人沉声吩咐:“你们都下去吧!有媚儿陪着我就行了!”
侍人们无人敢有异议,都纷纷退下了。
只是御医尚留在原地,微微抬头,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却听媚妃娇柔的声音道:“怎么?你敢不遵公子的谕令?”
御医顿时吓得双腿哆嗦,结巴地说道:“微臣不敢!不敢!微臣告退!”言毕,提着药箱跌跌撞撞地出了锦云殿。
待那御医走后,代媚儿这才慢步走到床前,挨着司马洛熙坐下,右手覆上他的手脉,撇眸示意他不要说话。
只见她覆在他脉上的手突然用力一摁,司马洛熙闷哼一声,体内突然涌进一股青绵之力,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流经体内各处要害。
须臾后,他便觉得灵台清明许多,先前在朝堂上的无力感一扫而空,似乎这纠缠了他二十载的病痛也一并散去了。
他的改变,代媚儿自然知晓,此刻她内心深处更加认定了慕紫礼的精元定可助她的洛熙逃过冥界的冥使。
到时,她便能与他双宿双飞,永不分离。
可这一切来的太快,司马洛熙甚至来不及与她分享这份重生的喜悦,便忽觉体内原本绵柔的真气开始发生变化。
一阵凛冽的心痛之后,司马洛熙已是冷汗淋漓,紧握着代媚儿的手,语不成句:“媚儿……好……好……痛!”
他的身体急转直下,甚至比起昨夜更加糟糕,代媚儿摁在他手腕上的手指抖得很高。
是她太心急,太大意了,那木灵修行万余年,灵力至纯至精,即便在人间受浊气所侵,也非是洛熙这等凡人能承受得起的。
如今,却要害了她的洛熙了。
代媚儿魅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心里却是又恨又痛,眼下即便取来那木灵的精元,只怕洛熙的身体也受不起。
就在锦云殿中的司马洛熙被木灵的灵气反噬的几乎咽气之时,登云山下的别院中,似梦守着慕紫礼几近透明的身体,面色煞白,扶在他身上的手抖个不停。
“木头!木头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别吓我呀!快醒醒!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似梦手足无措,半跪在榻前,眸中紫光氤氲,分明揪心不已,鼻尖酸涩,却始终哭不出来。
司马洛城与公伯龙海也是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上门来瞧,可那郎中把过脉后却只是摇头,急匆匆开了一副固本培元的药方后就提着药箱跑了,生怕要他担什么责任似的。
就在众人慌乱之时,窗外却有一个稚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梦姐姐,快把慕哥哥移到紫竹林的温泉里去,那里灵气充沛,对他身体定然有益。”
闻声,司马洛城和公伯龙海都是一怔,纷纷往窗外瞧。
似梦猛地站起身,飞快走到窗前,窗下分明站着一个红衣小童,正是日前非要留在紫竹林修行的灵歌。
公伯龙海神情一滞,怔怔地抬手指着灵歌,“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当日在红岭镇时,这红玉蛇妖明明已经被师父与师爹收服了,如今怎会在此?听他说话似乎与师父很是相熟,莫非……
不等灵歌回答,似梦已抢先道:“龙海,此事稍候我再与你解释。你且按着之前咱们商议的,好好筹集所需军粮。还有,从你府里抽调几名身手利落的影卫暗中保护好公子,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闻言,公伯龙海看了一眼榻上昏迷不醒的慕紫礼,面带担忧,“徒儿谨遵师命,可师爹的伤?”
“你且忙你的,这里有我和灵歌在就行。”似梦紧皱着眉头,强作镇定,并非是她不肯领他的情,实在是木灵身份绝不可泄露,他们又都是普通的凡人,即便守在此处也帮不上忙。
旋即又看了一眼守在慕紫礼身旁的司马洛城,“公子,事不宜迟,你还是莫要耽搁了。依师兄昏迷前所言,那代媚儿已然弑君,就连你最信任的三弟也是居心叵测万不可信。若那宋贤之言可信,只怕不出三日,那司马洛熙便要登位了。”
一旁的司马洛城面露愧疚,慕紫礼若非为他入宫查探,也不会受此重伤。他于心有愧,可又帮不上忙,听了似梦之言,只得起身拱手施礼,“梦儿与慕兄大恩,洛城来日必当重谢!眼下形势紧迫,请恕洛城照顾不周之罪!慕兄这里便有劳梦儿了!”
似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速速离去,她也好和灵歌想办法为木灵疗伤。
公伯龙海实在不放心,临走时仍不忘交代她,“方才郎中所言,师爹元气大伤,需要固本培元之药调息,再加之紫竹林的温泉水调和,或许能有疗效。玄阳城中的仁和堂乃是徒儿家业,师爹所需药材,徒儿自会命人悉数送来别院。师父且安心照顾师爹便是!”
慕紫礼重伤,似梦早已心绪大乱,若非诺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