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惯坏我的?”似梦双手紧紧环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要不见似的。
她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个梦,充满了不真实感,可这一刻她却分明听见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她的一样。
感觉到他的手将她的轻轻掰开,然后转过身来将她搂在怀里,下颌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梦儿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好。”
不知为何,每每单独面对她时,他总会不自觉心跳加速,说话也总词不达意,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紫眸,仿佛稍不留神就要被她吸了魂魄一般。
似梦微怔,退后一步,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印上一吻,不顾他眸中的惊异,歪头靠在他怀中,低声道:“你若笨,这世上恐怕没有聪明的了。木头,若有一日,你发现我不是我,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
她低声说着心底最深的恐惧,这次离开玄阳,她已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慕紫礼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良久才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梦儿,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那就好,我困了……”似梦低喃了两句,便靠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她和他在一个若仙境般的山中,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依风和彩夕也回来了,依风看彩夕的眼神与往日里不一样了。
她依稀记得,那样的眸光是曾属于她的。
不过,她并不觉得沮丧,反而真心为他和彩夕感到欢喜。
因为她知道,依风找到了只属于他的幸福。
西泽谷隐于凡世数万年,凡人并不知其所在,偶逢人间大难之时会有雀灵幻化为人,行走人间,悬壶济世。
可自九州分崩离析至今,人间战火四起,天灾连年不断,西泽谷中雀灵便再未踏足人间。
六界皆有其道,人界纷乱,乃因凡人贪欲所致。天帝有令,除却妖魔之事,其他人间俗事旁人一概不许插手。
西泽谷受西泽上神庇佑,却也不敢忤逆天帝旨意。
可这一任谷主的幺女彩夕,却是个十分淘气的彩雀,经常背着娘亲偷跑到人间游玩。
奈何她修行尚浅,自在凤凰山为救依风,吞下那枚禁药后,几乎元神不保。
若不是冰泉圣水护佑,只怕谷主白灵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可冰泉圣水来自万丈冰川之下,彩夕虚弱的身子骨每日浸泡在那冰水中,虽勉强护住了元神,可她灵力枯竭,长久受着这至寒之气浸身,周身经脉不畅,如今已是危在旦夕。
冰泉中,依风呆呆地守在彩夕身旁,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地她,脑海中却依旧是往日里她活蹦乱跳,爱说爱笑的她。
从她为了救他受伤至今已有数月,她却始终不曾醒转。
他的修行匪浅,但在人间灵力受限,才会险些败在那蜈蚣精手下,可这西泽谷中乃是灵气汇聚之地,又有谷主白灵亲自为他疗伤,自然是事半功倍。
他自身上的伤复原后便再未离开过这冰浮洞,只希望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
然而,初到这冰浮洞时,即使是他,也需以灵力运行体内真气方可抵御这里的冰寒,可时日一久,他便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极致低温。
初始,白灵与彩轩都不放心由他来照顾彩夕,可随着彩夕元神稳定后,身子骨却越来越弱,白灵逼不得已要闭关为她炼制新的丹药,彩轩也要忙着在谷中寻找对她身子有益的药草,有时一走便是十天半月,照顾她的责任只得由他一力承担。
每日他都按时以药汁为她擦拭身子,又以灵力按摩为她周身经脉,助她抵御冰泉酷寒。
他虽片刻不敢怠慢,然则半年过去,她依旧双目紧闭,几无呼吸,彷如活死人一般枯坐在冰泉池中,未有任何好转。
直到今晨白灵出关后,急匆匆来到冰浮洞,他欣喜万分,只以为丹药已成,彩夕有救了。
可看白灵步履沉重,发丝微乱,双眼红肿,面色憔悴,冲到冰泉中,将彩夕紧紧抱住,泪如雨下。
他忽地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倒在了池畔,良久都没有坐起,他要失去她了吗?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爱她,好好宠她,就要失去她了吗?
心似在颤抖,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白灵,“谷主,可寻到法子救她了?”
明知是什么样的结果,他还是抱着一丝希冀。
白灵闻言,缓缓松开双手,低首将彩夕的衣角抚平,骤然回首,冷冷地看着依风,叹道:“不知我西泽是否欠下你这蝶妖的,竟要我无辜的夕儿来受这一切苦果。你该知道,若非她拼死也要救下你,依着我与轩儿的性子,绝不可能留着你的性命到今日!”
依风眸色暗沉,只觉得浑身都木木的,仿佛白灵与他相隔万里一般,语声似乎很远,却又字字句句清晰明白。
“依风自知罪孽深重,若能将小夕救回,依风甘愿一死!”他曾想,若以他的精元能救回彩夕,他便是身死也可瞑目。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救回夕儿吗?她宁愿自己生不如死,也要将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将生死看的这么轻贱的!”只听白灵话语中藏着深深地无奈,慢慢走到他的身旁,将他扶起,定神看他,淡淡说道:“其实,我这段时日翻遍了上古药典,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闻言,他的眸底顿然闪过一丝湛蓝光芒,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