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别怕!有我和师父在,绝不会让他得逞。”慕紫礼走近似梦,拂袖抬手轻轻触碰着那层结界,眼神温和,语调轻柔。
似梦闻言,终于收回了目光,缓缓点头。
她的沉默,让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两人近在咫尺,却相顾无言。
她本该有许多话要同他说,可眼下却轻咬着嘴唇,藏在袖中的手蜷成一团,心里满满当当地都是愧疚。
须臾,似梦终是樱唇轻启,问了一句:“依风呢?他没事吧?”
慕紫礼脸色一怔,仿佛没料到长久的沉默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在问依风如何。
倒也并不十分意外,毕竟她与依风青梅竹马,感情颇深。
“他被苍轩的凤凰天火伤的体到这里,他却刻意回避着似梦的目光,“他……他的伤恐……”
似梦见状,眸色微暗,故作镇定,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与慕紫礼说:“不会有事的,彩夕还在西泽谷等着他呢,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况且,有师父在,师父他老人家是掌管十万伏魔军的神君,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她自顾说着,却在这时突然撇眸看向慕紫礼,只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慕师兄,师父一定有办法的,对么?”
慕紫礼剑眉微蹙,眸光清澈,缓缓点头。
随后,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远处,苍轩与谷槐斗法的声响,惊彻天际。
巨大的血剑迸射出帜热火红的岩浆,却在离谷槐丈余处猝然而灭,只见谷槐右掌结印一拂,原本璀璨地星河俨然连成了一线,两声轰隆巨响,雷电之势从天而下向苍轩劈去。
“谷槐!这就沉不住气了?你的十万伏魔军呢?怎么都成了空架子了?哼!当真以为苍轩是三岁稚子吗?你若肯乖乖受降,我或许可看在梦儿面上,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今夜便让你尝尝火焚的滋味!”说话间,苍轩身上的白袍正在慢慢变红,随着他左手一挥,血剑化作一只巨大的火凤,火凤煽动者双翼时,漫天火焰仿佛一道道瀑布从云端飞溅而下。
地面上躲闪不及的小妖们,转瞬之际便丢了性命。
原来,夜空中闪烁地星辰并非是真正的伏魔军,不过是谷槐所施的幻术罢了。
实则,他的十万兵马并未随他入境,多半都被天帝调派去了冥界驻守,以防冥君再生事端。
而随他入离境的兵马,便只有榆木林上空驻守地不到千余人而已。
谷槐负手轻叹,到底是自己大意轻敌了。
这一处离境,乃是罗刹族圣女以最后一滴心血结印所护,就连离境中流淌的空气都藏着对天界的痛恨,他在入境之初便该想到。
如今,想以神念通知天界来援,根本毫无可能。
苍轩成魔已有十几万年,火凤真身又几经涅槃淬火,灵力术法绝不在他之下。
想到这里,便听谷槐一声大笑道:“想要焚我,可没那么容易。”笑声未落,已然将伏魔印祭出,原本在苍轩身旁的火凤急速上前,一口巨大的火焰喷出,伏魔印生生被挡在原地。
猛然间,火光弥漫地菩提林上空忽的白雪飘飞,雪片未及落地便已凝结成冰,火凤躲闪不及,竟被包裹其间。
伏魔印趁势而出,苍轩神色惊变,红发被夜风吹得略显凌乱,掌心火红真气一挡,若蛛一般的伏魔印瞬间化成一股黑烟,消散无踪。
伏魔印毁,施咒之人亦受反噬,丈余开外的谷槐身形微微摇晃,暗自调息方才不至露出破绽。
苍轩红衣红发,邪魅异常,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眸光却带着清冷的寒意。
“谷槐!你若肯叩首求饶,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那些不堪一击的伏魔军留下全尸。否则……”苍轩瞥了一眼西北方向的榆木林,而后冷冷看着谷槐,仰首大笑不止。
“你……”谷槐闻言一惊,抬眼一望,却见榆木林上空火光熠熠,凝神细听,只觉厮杀声与兵刃刺耳地碰撞声不绝于耳。
心中暗叹不妙,早前贺拨伦传音与他时,他只以为是些不足为患的小妖罢了,竟忘了嘱咐他们好生戒备,如今听苍轩话中之意,却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胜过伏魔军的。
如此,先前贺拨伦所察觉到的西南境中异动,不过是引人耳目之用,眼下在榆木林间的妖族,只听声势便有数万之众。
想来,今夜之战,苍轩早就做了打算。
谷槐这才惊觉,菩提林间的偶遇着实离奇。
按理说,苍轩明知伏魔军入境是冲着他与魔界余孽来的,早该奋起一战才是。
原以为他是贪生怕死,故而隐忍不出,以水族的水妖做挡箭牌,看似在试探伏魔军的虚实,实则却是早有图谋。
先前发现他与似梦在菩提林时,谷槐心中亦有疑惑,只是当时慕紫礼一心想要救回似梦,他便未曾多想,现在细细思量,只觉得就连似梦今夜之举也甚为怪异。
想到似梦,谷槐忽地回神,神念一动,想要掐诀传音通知慕紫礼带似梦先走。
只是,待他催动体内真气时,却猛然发觉丹田之内有一抹绵沉之气缠绕,他欲将其逼出时,却又发觉那抹莫名而来之气早已消散无踪。
心下暗觉不对,可又一时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只得心念一转,暂且作罢。
耳畔再次传来苍轩的冷笑声时,他已凝气挥出一柄通体墨黑的长剑,宽袖一拂,剑身化作一股黑风,飞快从他袖下“咻”地一声飞射出去。
黑风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