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陆樊和苏染睡得习不习惯，反正徐洛渺是一如既往地做了个噩梦。
不过这次，梦中的画面支零破碎，画面不像前天晚上一般清晰，她醒过来，没有尖叫，只是木木然的坐在床上发着怔，随后起床，随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条发带，愣了愣。
徐洛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松，洗漱完毕，将发带松松垮垮地绑在头发上，下楼，带着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给自己泡咖啡。
泡好咖啡，徐洛渺窝坐在沙发上，用小勺搅了搅咖啡，剩余的放糖碎成废墟，像是boss战四分五裂的比武台，融化在苦涩的咖啡里。
轻啜一口咖啡，她拿起手机刷了刷论坛，看到这时舆论的走向已经从那场破天一战逐渐转向为关注她、无色和宁如轻尘的关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若有所思，最后将手机放下，重拾起好久没看过的书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染穿着随性的家居服迷蒙着眼睛下楼了，看到徐洛渺边看书边喝咖啡。
除却固定住栗色长卷发的发卡和发带外，徐洛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或者化妆的痕迹，只是穿着一条最简单的纯白色长裙，在自己的房子里，当然是怎么随性怎么来了。
苏染揉了揉眼睛，直接坐到她旁边，将头枕在她的腿上，整个人窝在沙发的另一侧：“宝宝，你醒得这么早？”
她还记得昨晚她去睡觉前徐洛渺还一个人在大厅里坐了好一会，只是当时她的表情迷蒙渺远，似乎在思考什么，眉眼中蕴着抹也抹不去的淡淡忧伤，看去竟似笼罩着层如墨的夜色，给人一种格外寂寥的感觉。
这几天《花渡》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染不是不知道，boss战的视频她自己早已经看过，又因为是多年的好友，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徐洛渺脸上会流露出这种神情，但苏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让她静静享受自己的空间，打算等到第二天再来问她。
“嗯。”徐洛渺把书放到一边，低下头去看苏染：“喝咖啡吗？”
太瘦了！无论徐洛渺来到英国，已经看见苏染多少次，还是有种她被折磨虐待的感觉，于是不自觉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皱起眉头，这根本就没多少肉！
“唔...不行啦，再过一周就要走秀了，再喝咖啡就会长胖的，我还是喝茶吧...晚点还要去锻炼。”直觉地从徐洛渺恬淡的微笑中察觉到她此时的心情应该不错，苏染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宝宝，你昨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徐洛渺在听到苏染的话之后愣了一下，心情不好......好像是有一点不好，抿着唇，点了点头。
苏染见徐洛渺犹豫着点头，看她的神情，怕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露出的那种孤寂落寞吧？于是她也不再寻根究底，转移话题：“在游戏里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
徐洛渺垂着眸子：“发生的事情...的确挺多的。”
“嗯，逛过论坛，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苏染因为要忙时尚周的事情，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过游戏了，想必原本就没落的西州城该更加没落了，时尚周是她今年最重要的一个行程，在这之后，她就会有很长的一段休假时间，能够重拾游戏。
现在扳着手指头换算一下时间，就算她错过了六派会武这个赛事活动，游戏里也该开始选拔新的首席大弟子了......
新的首席大弟子...
想到这里，苏染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眼又轻笑起来：“宝宝，你还要当无上宫的首席大弟子吗？”
“如果可以。”
首席大弟子争夺赛这件事其实一直压在徐洛渺心上挥之不去，游戏里的活动真是一波接一波也不带停歇的，这次维护结束之后，距离争夺赛也就仅剩一个月的时间了，本就因为死亡掉了不知道多少级，要是在现实中还有事情耽搁一下，她怕是追不上对无上宫首席大弟子之位虎视眈眈的同门玩家们...
想到这里，徐洛渺轻轻的笑了一声，她以前也有掉级的时候，也见过其他满级的玩家死亡一次直接掉至87级，最后满级的仇家一批接一批找上门来。
实力巅峰造极的玩家爱恨俱可化作同等攻击，有时甚至不需要动用武器，光是一腔愤恨就能让技能的威力大增，那玩家受尽屈辱，最后还被杀得退游了，面对巨大的等级差距，就算玩家本身的实力再强，不论实力差距，就说等级压制的威压，也会让玩家变得十分被动......
《花渡》的论坛上有一句话一直被玩家们反复念叨——敢杀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她之前在边境遗迹那么狂妄的替首席大弟子和无上宫找场子，现在等级又掉了不知道多少级，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到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徐洛渺微微垂了垂眸，不明所以的弯了弯嘴角。
苏染看见徐洛渺脸上露出的表情有点奇怪，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角：“怎么了？”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徐洛渺转眼微微笑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意，笑容也很安谧，只是肉眼可见双颊飘起淡淡的红晕显示了她此时并不如表面表现出来的淡定从容，犹豫道：“...苏苏，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染注意到徐洛渺的异常，坐起身来，绷着一张小脸：“你说。”
徐洛渺深吸一口气：“我跟无色在一起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你说什么？！”直到苏染猛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叫声，然后激动得几乎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