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芒划破时空,转眼便到跟前。叶朝漓眼神沉静,一改往日的不靠谱,身上竟带上了几分肃杀的气质。
顾九卿站在她的身后离得近,感觉最为明显,那样凛冽的杀气,让人心底生寒。明明小小的身形,单薄得如同是方才所见的桃花,只需要一阵风便能够零落成泥。
灰芒更近了,寒冰剑发出一声悲鸣,显然它也意识到了这一次面对的不再是之前的小喽啰了,寒气随着叶朝漓手臂点点上升,让叶朝漓整个人更是增添了几分冰冷的味道。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她的眸子,便可看到她眼中的掠过的锋芒和血色戾气,戾气一闪,寒冰剑似跨过时空,直直往前越去,与那几不可见的灰芒重重的撞到一起。
像是两朵精美的花儿碰撞到一起一样,在碰撞的地方猛然旋转出五彩的光彩来,一面明亮,一面黯淡;一面温暖,一面冰冷。
叶朝漓心中微沉,看着几乎没有变化的灰芒和几临崩溃的寒冰剑,缠绕在剑上的彼岸花转身扎破食指,晶莹的血珠顺着花藤往前漫延,而血珠路过的地方花色愈发的鲜艳,花藤愈发的硕大,它们死死地绑在寒冰剑的身上,挣扎着往前涌去。
终于有一朵花接触到那灰芒,可还没有张开锋利的牙口,便似被那灰芒烧焦了一般,转眼便焉了。
与其相连的叶朝漓心口一甜,眼中的狠厉更盛几分。
“顾九卿,有机会你便走!”她转头看去,却是猛然愣住。
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来的顾九卿?
顾九卿人呢!
然而前方的压力容不得她细细思考,叶朝漓只能再度扎破一根指头,生生以自己的精血强行抵抗着这灰芒。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力量,竟能让这天地独一无二的冰魄毫无半分抵抗之力。
眼见那寒冰剑的悲鸣声愈发清冽,叶朝漓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更是被激发了几分血性。
眼眸一沉,那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转头,就要朝着叶朝漓的手掌咬下去。而就在此时,一道凌光从灰芒的后方袭来,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重重的撞到灰芒的尾巴上。
竟是一把长剑!
灰芒发出一声悲鸣,竟还能转过身去,直直地往那幽幽的虚空中掠去。叶朝漓同样是被殃及到的池鱼,虽说这长剑的力道成功惹恼了灰芒,但同样间接性地撞到了寒冰剑上,寒冰剑力不能及,直直地往后一退,叶朝漓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场景,往后退的过程中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了下去,寒冰剑险险地从她的头顶飞过。
大难不死,叶朝漓咽下口中的一点血腥味,往那前方看去,却见顾九卿稳稳地站在半空中,手中拿着一个漩涡状的东西。虽然隔得远看不太清,但那令人心悸的空间之力却是搅动起道道裂缝。
那灰芒追着长剑而去,直直地坠入那空间裂缝中,没了影子。
虽然那东西攻击力强悍,但是显然还没有诞生出灵智来,叶朝漓见此心下微松,不由得高看了顾九卿几分。
“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呢?”见顾九卿嘴角噙着笑,一步步走过来,叶朝漓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怎么会,你挡在我的前面,我怎会抛弃你?”他伸出手来,叶朝漓挑挑眉,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看来我没看错人呐,顾九卿,如今我们也能算得上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了。”
叶朝漓毫不在意地抹掉自己唇角的血迹,“我们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不老坟中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朝漓。”然而顾九卿却是突然一把拉住叶朝漓的衣袖,他眼眸沉静,像是眼中的星子都沉睡了一般,不带半点杂质和灵动。
不似寻常,随时随地似乎都带着三分笑意,看人时眼中似有满天星辰,熠熠生辉。
“嗯?”叶朝漓对上他的眼眸,罕见地觉得心跳有些快,就像是那日在镂紫阁中被“壁咚”时的感觉。
“以后别挡在我的前面了。”默了半晌,顾九卿低下头在叶朝漓的耳边轻轻呢喃,而另一只手自然将叶朝漓落到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叶朝漓的脸瞬间一红,“那不是形势逼人吗,不用谢,不用谢。”
顾九卿也不答话,只是静静地望进她的眸子,在叶朝漓想要把自己缩成一颗小小的琼花种子的时候,他终于别过视线,转身往前走去。
“走吧,阿漓,前面应该就是帝女青跋的长眠之处了。”
叶朝漓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那旖旎的念头甩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的?”这就是叶朝漓优秀的地方了,不懂就要问,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但是劫后余生,叶朝漓觉得自己必有后福。
“那灰芒上,是帝女青跋的诅咒之力,我猜测应该是帝女青跋被算计的时候留下的后手。”顾九卿看着叶朝漓毛绒绒的小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心中那闷闷的感觉竟是瞬间消失于无形了。
“哦,这样啊,那她这么聪明还会被算计,真是的,留下的后手竟然用来算计我们,看来也是个蠢的。”
“你说的对,我是个蠢的。”叶朝漓话音刚落,一个飘飘渺渺的声音响起。
叶朝漓:……完了,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
“青跋神女,多有冒犯,万望见谅。”又一阵风吹过,两人的面前便有一眉目如画的青衣女子飘荡在半空中。
叶朝漓不露痕迹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真是从冰窖里面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