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吃了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在突然见到三个心切的同伴,且被这个不大不小的裂缝之口,就像吐出污秽之物般,吐了出来时,脑中是一团糟乱的浆糊。
他想保持清醒,保持应有的冷静,但无论如何压制,都无法阻止他冲向同伴的,最直接的举动。
而将三人变戏法一般,释放出来的德兰祖树,却满是享受,又得意地坐回了藤椅上,体验着这种说不出,只觉立了大功的欣喜情感,不自觉间,仰天笑了起来。
他面容柔和,微笑间眯起眼睛,双手不断摩挲着那枚像极了要是的东西。
真是恨不能用唇享受地亲吻。
但这片只有他与文起的天地里,只有自己浸在这种自我陶醉之中,而文起根本没有去瞧的状态,双眼只有三名昏晕,且身体无碍的同伴,在激动到颤抖地简单检查一番,急促又小心地搬离了那狂笑,陷入癫狂的德兰身畔。
昏睡中的三人被文起抬回了自己的藤椅旁,他又马不停蹄,连忙从背包中取出的野外生活的睡袋,将他们平稳地放在了上面。
简单处理了一下,这是文起才想起来,这整件事的经过。
需要弄个明白,清楚这件事,以及德兰祖树还未说的,为什么巨牙族要杀他,这也是他为什么找寻自己的原因,但突然表现出的诚意,又让文起心底打起了鼓,更加不明白德兰这时放了同伴,到底有什么目的。
德兰收敛那轻狂的态度,端正自己的坐姿,饶有兴致地瞧着同时向他射来冷电般目光的文起,微笑着开口道:“同伴已经换给你了,但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树界之门里不是凶猛嗜杀的猛兽,竟然是你想要让我释放的同伴。”
说着,他便连笑容也收了起来,与其说是收,不如说是严肃取代了微笑,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铁青铁青,没有人的样子。
他缓缓抬起手臂,将手中拿着的与钥匙极为相似的东西,就这么再次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一股冰寒气息扑面而来,这细微的波动,被文起紧紧地抓住。
但文起始终保持沉默,只是呼吸有些急促。
德兰的目光却是一寒,冷冰冰地盯着手中的钥匙,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它就是巨牙族想要杀我的原因,它足够巨牙族杀我成千上万次,它就是打开通向覆盖北方大片土地的其中一把钥匙,而不是你曾见到过的树界之门。”
话音未落,就见德兰手指再次弯曲,伸向了钥匙,屈指弹了一下。
清脆且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如箭矢一般带着鸣鸣声,传进了文起的耳中,与此同时,文起睁大了眼睛,就连他怀中的幼苗也是如此,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头顶上的叶子摇颤起来,幼苗甚至抬起手,哆哆嗦嗦的嘴唇,一刻不停地碰撞在一起。
没错,先前出现过一次,跟随着德兰祖树的幼苗,这片天地仅剩的第二棵活着的小树苗,从那钥匙的尖端生长出来,翠绿的叶子,在月光下轻摇,出现的同时,伸展着身躯,一阵摇摆伸展后,跳到了德兰祖树的肩膀,眨着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惊骇的文起,以及他怀中的幼苗,喜悦地笑了起来。
“你……”幼苗脱口而出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德兰祖树却微微撇嘴,叹息道:“也算不上什么尝试,我将它们两个融合在了一起,幼苗有联通树界之门的能力,而这把钥匙有打开空间大门的作用,所以…你的三个同伴才能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顿了顿,补充道:“刚才碎裂的空间不能称作树界之门,只是我用它们两个制作出的一个属于我的小空间,在来的时候将那三人放进去了而已,”
文起点了点头,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只是骇然,或者说震撼也不能瞬间打消他对德兰祖树的怀疑与猜忌。
但此时的德兰也没有在想解释的打算,他觉得做到现在,已然可以证明他来此的目的是所么纯粹,而该解释,该做的事,他都尽力做到最好…
当然,文起脸上虽有怀疑与猜忌,但却没有初见时那般浓烈,凝视而来的目光中,冰寒与冷电,多少有了柔和与认同。
闪动光泽的眼瞳,证明了文起内心的变化。
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利用给同伴查看身体,加一层兽皮被子的时间,将德兰到来,他所说过的话,以及做出的事,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在脑中好好地梳理了一遍,清晰且透彻,同时做着该做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擒获我的同伴,他们三个难道是你早就想好,用来见我的见面礼,你口中的诚意?”文起话音犀利,质问道。
德兰祖树不置可否,摊手耸肩,再加一点苦涩的笑,道:“你怎么想我没办法解释,但我怎么你都看在了眼里,但我仍是想说,我没有擒获他们,而是在他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
话到此处,德兰不禁笑了起来,但停在文起耳中却是满满的讥嘲与讽刺,“不得不说,你的这三位同伴脑子肯定有问题,尤其是这个女孩子,年岁不小,经历也不少,而且是亲眼见到长尾猿与瓦拉尔族战斗,难道不知道同伴们的危险,自身的危险,还要一股脑,悍不畏死地扎向曾与长尾猿开战的阵地……”
文起一听便明白过来,但却露出愤怒的神情来,咬牙道:“难道你觉得他们应该回到这里,坐以待毙,等待我回来,或是其他同伴回来,或是获胜的长尾猿大肆进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