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身外带刺的壳刚形成,还没时间实质化,辛巴鲁所化黑烟便扑来过来,狞笑声似鬼哭如狼嚎,慑人心神。
躲在精神力凝聚的壳的中,文起听到这带有精神攻击的笑声,身子不禁抖动起来,而身外精神能量壳,跟着像是被石子击穿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隐隐有破碎,消散的迹象。
圈圈涟漪生出的瞬间,辛巴鲁扑到了面前,凶神恶煞的变轻,得逞般的笑容,那一口雪白泛着寒光的牙齿,狠狠地咬向了防御壳。
文起抓住时机,心念一动,壳外生出的尖锥般突刺,便被他射了出去,向着辛巴鲁那血盆大口,如要戳出透明窟窿般,毫不留情,直击而去。
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瞬间,似有声音从辛巴鲁口中传出,突破了防御壳的保护,钻进了文起的耳中:“罗兰冰泉花是山石族的,决不能落在外人的手上,更不能被那操控桑吉之人得取,我族圣女还未洗脱凡胎,无上力量还未觉醒,无法得到祝福。”
文起突然有些恍惚起来。
这一瞬间,时间有多短,不用想也知道,但在文起超强感知力下,觉得像是过了数个小时那般长久,虚弱的状态下,精神力到达崩溃的临界点,反而生出一股奇异之力,仿佛可以操控时间,将其无限延长。
延长的一段时间里,文起又捕捉到了些许对他有用或是没用的信息。
这些信息全是来自面前,正向他要来,距离自己不过数指距离的辛巴鲁,但奇怪的是,甚至是可疑,张牙舞爪的辛巴鲁,大开的嘴哪里有机会说话,暗红的舌头都向后蜷缩起来,做好了撕咬吞咽的准备。
问题是,文起听的清清楚楚,那的确是辛巴鲁的声音。
再者,这里是辛巴鲁独有的思维空间,且被层层封锁,不是辛巴鲁的声音,那会是谁。
“圣女无法成圣,我们族人也会像蝼蚁般活着,山石族等待着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圣女降世,山石成王。”
“罗兰冰泉花在这小子手里,绝不能让他作为交换条件,送给那个没人性的怪物。”
“吞噬他,找到罗兰冰泉花。”
此话一出口,文起只觉被无限拉长的时间,仿佛是在另一个时间维度上的自己,霍地被扯了回来,而那森白泛着寒光的牙齿已经咬到了精神力所化的能量壳上。
只听喀喀喀数声连响,就像光滑无痕的冰面,碎开一道裂痕,随即数道数十道,上百上千道裂痕,如蜘蛛网般密布其上。
碎裂声不绝于耳。
但这似乎不是眼前辛巴鲁的目的,下一刻,只见黑雾中的他,生出了手脚,不在是一颗脑袋,又变回了文起刚进入思维空间时,见到他的模样。
只是在双手双脚生出的瞬间,向触须般缠绕住了能量壳,就这么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蛋,在上面疯狂,不知疼痛,却无比畅快,凶悍地疯狂撕咬,恨不能一口就咬破能量壳,将其中躲藏的文起一口吞进肚子里。
这一幕简直太恐怖,超出文起想象。
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个吃人血肉的恶魔,又像没有感情,没有痛觉的僵尸,一口一口要在能量壳上。
而文起那激射而出的锋锐尖锥,像是丢进了棉花里,不仅消逝地无影无踪,连感知它的波动,也感知不到。
没了办法的文起躲在能量壳中,感受着自己的精神力在一点点消耗殆尽,切不断被眼前成了怪物的辛巴鲁撕咬吞噬,他只能留在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壳中,等待生命的结束。
文起在这生命即将结束之际,忽然脑中有两个疑问,就这么生根发芽,生长而出。
他能听懂辛巴鲁的话,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多多罗安是因为先前的思维意识改造,且作为翻译官,一帜桥梁。
此外,遇到如此险情,毛球却始终没有现身,这是非常古怪的事情,仿佛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有毛球的事,且他根本就不在文起身边,说道帮助,又去哪里帮助。
这是最奇怪的事情,毛球怎么会脱体而出,来开文起,难道早知道,还是另有隐情,文起不得而知。
不过,他现在知道的,保护自己最后的精神力所化能量壳破碎。
而在破碎的那一瞬间,文起仿佛全身能量被抽离身体,没了一点力量,灵魂脱离身体,悬在半空,就这么不惊不怒地瞧着他自己。
那具身体,像风中败叶,枯萎凋零,摇颤着躺在了地上,结束了他的生命。
文起显得很冷静,出奇的冷静,从来没有的宁静,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只是一个看热闹,却无论如何也热闹不起来的人,就这么面色冰冷,毫无感情地注视这自己的尸体。
这是一种极为反常的现象。
他知道,自己再如何大吼大叫,再如何拼命,可终归敌不过强大的辛巴鲁,因为现在的他太虚弱。
所以,内心的不甘、恼恨、凶恶与疯狂,化作那冰寒的模样,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一刻宁静,只要给他一次机会,哪怕精神力略微恢复,他定要消灭眼前这个恨之入骨的精神体辛巴鲁。
愤怒充满了他的身与心,不甘转化成的火焰,以及想要重生的远望,像一颗炸弹,爆炸在他的脑海,蓦地里,一股强横异常的精神能量从他的脑海中,心灵中迸发出来,将感知力蔓延到的辛巴鲁独有的思维空间瞬间胀大好几倍。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或许是对生命的渴望,或许是辛巴鲁的诡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