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胡言乱语不知再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几乎连自己也听不清,而面前的文起也没有心思去细听她的话语,只当做这是一个疯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当时是如何从这里出去,也不知道曲达施等人情况如何。”
文起思索着对于自己最紧要的事情,抬起头来向四周瞧了瞧,屋中很明亮,除了那口奇异的,且仍在沸腾的大锅以外,就是写瓶瓶罐罐,排放的倒是很整齐。
这间屋子是虫头怪用来研究药剂,文起自来到这里以后,便没有什么好感,那口大锅散发着令人不太舒服的气味,绿色气泡浮现锅口,炸裂开来,看来更是让人厌恶,且回想虫头怪向锅中加入的材料,文起忍不住呕吐的冲动。
“不管怎么样,这口锅,还有锅中煮沸的汤汁,以及虫头怪向锅中投放的材料,都值得留意…”
文起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往后用来研究,如果能单纯增强精神力,哪怕只是恢复耗损的精神力,且没有副作用,也是一件很完满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凌奉,还有他怀中的虫女。
现在,对虫头怪还有他的研究,最熟悉的就是这两个人了,当然最突出的要说凌奉,他可是在虫头怪接任研究一职之前,就帮大地心脏,准确说是杜隆,研究药剂,以及生存者对迷雾星球适应性的数据采集和分析工作。
只是现在的凌奉,能不能醒来都很难说。
不断抽搐的身体,那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在经历一场生死考验,超越了噩梦的范畴,而他怀中的虫女,有过之而无不及,面色惨白,没有一点朝气与活力,仿佛刚从墓地之中爬出来一般,只不过身上没有沾染污秽的泥土罢了。
这两人说是死人也不为过。
事实上,凌奉与虫女的确处于半死状态,那跨越空间间隙的痛楚,可不是说退去就退去的,能否挣扎着坚持下来,这还要看两人的意志,当然还要一点点运气。
而老乌鲁在说完那句“我要休息”后,便没了身形,文起如何也寻找不到它,仿佛躲进了另一空间,就连气息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文起不禁皱起眉头,只有精神精华之中的精神体,那胸口微微发光的大地之种,还能感受到老乌鲁是存在的,至少没有出现衰败或死亡的迹象,这算是一件令人说不上开心的事情。
因为眼前情况,大抵只有老乌鲁能够出来。
文起当然不会认为是解决这个疯女人的事,而是昏睡不醒,有生命危险的凌奉与虫女,还有那看不清真面目的罗兰冰泉花。
这朵花,利用老乌鲁的身体,木质化以后现出了自己的样貌,但依旧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块发酵的面团糊在脸上,或凸或凹,极为不均匀,但也依稀看得到它的鼻子和眼睛。
只是鼻孔是堵着的,而眼睛不过是个轮廓,哪里有真正的模样,再看它的脸,相比凌奉与虫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神色与血色文起看不到,但他能看到罗兰冰泉花那脸部抽搐的肌肉,数不清的小鼓包在罗兰冰泉花的脸上蠕动,像是一颗颗虫卵,仿佛里面正在孕育数不尽的幼虫,让人看来毛骨悚然,又不免觉得痛惜。
那里是什么虫卵,是因为疼痛产生的痉挛,它的身体虽然是由木头组成的,没有血肉,但依旧抽搐着,像一个生命垂危,苦不堪言的病人。
文起一时间很头大,真不知道该做什么,木然地站在屋中心位置,脑子一片混乱。
而面前那疯女人自言自语,又平添了一种烦闷,让想要静下心来的文起,不得安宁,怒焰冲天道:“你说够了没有,给我闭嘴。”失去理智,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目睁的很大,恶狠狠地瞪着那个女疯子。
突然,树屋安静了下来,仿佛空气都降了几度。
不知道是文起的愤怒与凶恶吓到了那个疯女人,还是疯女人酝酿起新一轮的爆发,但木屋的安静,让发狂的文起在咆哮之后,瞬间冷静下来,像是积压在胸口的烦闷,全部释放出来,就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气焰释放而出,眨眼间轻松起来。
杂乱的大脑清醒了,明亮了,能够正常运转了,再也不受周围环境的限制。
现在的文起清醒得不得了,他吐出一口浊气,迈步向那疯女人走去,眼前有威胁,且让他分心的正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疯子,他若想从这里出去,或是想办法治疗,使得昏睡之中的凌奉、虫女,还有罗兰冰泉花苏醒,首先要控制住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
他可不像全神贯注时,被这个疯子在背后捅上一刀,这枚不稳定的炸弹,如果不加以控制,文起心里不得安宁。
就在文起迈步走向那女子时,只听她惊惧且尖锐地嚎叫道:“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碰我…你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放我离开,离开这里,我不再幻想亲眼见到他们死的那天,我不想死,不想死。”
这女的真的是疯了,一边哭嚎,一边向后退去,坐在地上的她,抗拒着文起。
那疯女人说是求饶但流露出一股嗜血的杀意,说是逃跑却心有不甘,说是不再见证可是那疯狂的神情,以及死死盯着地上的凌奉与虫女,完全是盼着他们现在就咽了气。
文起冷哼一声,淡笑道:“你想多了,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逐你,而是要将你捆绑起来,不再碍手碍脚。”
说着他便用精神力笼罩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