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竟然同……沐长歌的脸吻·合?
他有些害怕沐长歌了?
为什么?!
缩回了手,太子殿下好像理智,又惨败地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短得可以。
“今晚本宫去你那里!”
算是妥协,可太子妃闭着眼睛,真不希望这个人妥协?
他妥协了,自己的自尊就没地方承载了?
自己的自尊没了,唯一护着的心也跟着散了。
她本就是一个比较容易妥协的人!
君君臣臣,她这个孤女的幸福,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不过让她更失望地,是当晚的无声索取和反抗。
太子殿下的粗鲁蛮横,让她的情绪失控。
她想不出自己今日得到的是对方那句话,还是他的同情,亦或者爱。
爱?
嬷嬷收拾着被褥,望了一眼,随后退回来,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发呆的太子妃,不觉叹气。
像母亲一样的慈祥和柔和。
嬷嬷是她的亲人,陪着她进了这座如同牢·笼的宫。
“太子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太子妃憋着眼泪,望向身旁的嬷嬷,“累。”她说时,两腿还在打颤。
“要躺一会儿么?”
“我想喝粥!”太子妃难以忍受地用这样的话,代替她的身心俱疲。
她这个太子妃,在这个月里,和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
明日嬷嬷可以交差,她却不可以。
因为还需要孩子。
每一次,见着皇后,都会被问,肚子有动静了么?
那……那绝对不是一件好听的词汇。
——
深夜如同人类的眼睛,蛰伏在看不清的草丛,随时给人致命一击。
诚然,心态最不稳的人,遭遇的便愈发沉重。
那日见着国舅爷的人,云初初有些感慨。一日太子不倒,国舅爷这些所谓的娘家,在这个帝都,依旧底气十足?
她是得做些什么了?
日子寸金,溜得很快。云初初躺在美人榻上,窗户大开,合着目光小睡。
红竹伺候在侧,打着扇子,“小姐最近都没出府?”
上次的试探无疑非常成功,自己和六皇子墨九尘的消息,并没有从红竹的口中传出来。
之后大概有些小心,又前后试探了几回,红竹都没有任何差错。
可见,她是把心思真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会儿,红竹好奇,她也没有隐瞒,“我不去,不是不想去,只不过……六妹妹的风波还没有过,两个水氏还依然在尚书府住着。”
红竹扇子一上一下,有条不紊地扇着,倒像训练过,清风透着些暖。
良久,王嬷嬷到了院子,一并将绾绾带过来了。
那绾绾到时,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身上背着包裹,说自己要走了,过来道个别。
虽则丫鬟绾绾言辞并无任何特别,可她离开前,同自己这一出告别,却让云初初看出了端倪。
她向王嬷嬷道谢,随后又令红竹相送。过后,又以自己有话想同绾绾说说,便让人下去了。
合上房门,云初初站起来,缓步来到窗户旁,也闭了窗。
屋子里的光淡下来,也没了风,热得又跟着冒汗。
抬袖轻轻地擦了擦,竟觉自己快晒干了。
她退后窗户旁,开了个小口。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迟疑的目光才落到丫鬟绾绾的头上。
她确信,这个丫鬟绾绾,有问题。
“绾绾同我,并无实质性的关系。我为主,你为仆。若咱们是主仆二人。那么你离开前来见我,倒也合情合理,但是……为何……”
丫鬟绾绾躬着身体,她点头一笑,回答,“奴婢记得长歌小姐说过,有朝一日,若是有办法,便可以让奴婢跟在你身边。如今六小姐去世,奴婢自然该过来讨要一份差事儿了。”
云初初听得纳闷,“所以你是主动过来,想要伺·候我,成为我的婢女的?”
“是,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丫鬟绾绾跪在地面,忍不住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是个药瓶。
她坦白地苦笑,“这个瓶子有一颗药。”
什么药?
云初初往前走了下,“这是什么?”
“自从六小姐出事儿后,奴婢便在药铺里买的砒.霜!”绾绾将那颗药取出来,摊在手心,“今日若是绾绾不来,这东西正好可以送我下地·狱。”
云初初捏着袖子,坐在了凳子上。
心底的怀疑更严重了。
“倘若长歌小姐愿意要了奴婢,日后奴婢便为长歌小姐办事儿?”
“等等。”云初初有些懵,手指揉了揉后脑勺,“我很好奇,你离开前,来辞别我,祖母如何会同意?”
“老夫人自然会同意的,倘若长歌小姐觉得奴婢可以留在身边,如此。她就可以不用再起杀心!”绾绾忽而眸色凝重,一个眨眼,人已经奔到了云初初的面前,手指抓着云初初的脖颈。
当然云初初的另外一只手,却握住了发上簪,顶着对方的后背。
如果同时出手,云初初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你……会武?”震惊,惊讶,甚至于她无法形容的荒唐。
这个丫鬟绾绾可是了不得。
就在她迟疑时,丫鬟绾绾松手,再次跪在了地上,“长歌小姐,奴婢当初就是因为您的那句话,才会勉强撑到现在。”
一个失去庇佑的人,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是云初初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