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为何会如此?
他辗转思量,突然想到,当时在王府里,云初初叫自己的一声……师父?
他拉住她的手腕,沉重地问了,“长歌,你……你那三天是去了……”
“琥珀山,我见了你的师父,当然……他是我师公,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没有为难我,也没有……收回你送给我的……那把剑!”云初初一气呵成地说道,“况且,若非九尘,也许长歌早就死无全尸了,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
手指抬高,若有若无地理了理对方的衣裳,“但我这个人,不希望一直被九尘捧在掌心,你也需要相信我有能力拿出手,抛一抛,对付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为未来谋划,也是可能的。”
颜老夫人xing情寡淡,平日里说不上什么话。
她对长女教导,多半是循规守矩,多做学问,以后能够谋个好婚事儿,便罢了,
可云初初想着,这偌大的尚书府里,侧妃沐雅楠一倒,就只剩下她一位姑娘了。
眼下,她若要当家,就必须得将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夫人宁氏给灭了,如此做起事儿来,也不会担心出了任何差错。
恰想着这些,和着跟上来的红竹一进府,就见着了撒泼耍赖的二夫人宁氏。
她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恐怕是去见女儿时,听丫鬟美兰说了什么,于是见得回府的云初初,就是一通咒骂和责问。
云初初拈了拈自己的衣襟,小心地点了二夫人宁氏的穴道,贴着对方的耳朵,得意忘形道,“二娘,别哭啊。雅楠妹妹若是泉下有知,看到您这样,一定非常伤心。况且……这么多年以来,我能让你们母女二人活到现在,已经是恩赐了。你又怎么能够不感恩戴德呢?”
无论她现在如何地讽刺嘀咕,二夫人宁氏也只能听着。
端端站着,满面怒意,还不能胡言乱语?
不过更奇怪地,云初初也没有走,累了,看着丫鬟红竹,直接将这二夫人宁氏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当然,没没有解穴。
宁氏依旧动弹不得。
她看着看着,心里头高兴得很。愈发肆无忌惮地将沐雅楠如何死去的话说了个彻底。
并且,每一句话都透着无法言喻的嘲讽。
“一直以来,二娘都以为是我抢了雅楠妹妹的姻缘,你们母女俩在背后算计我,排斥我。那也就算了。我人大方,不同你们计较。不过……你们算计我的次数多了,我也不想就这么忍气吞声,所以我就好好地,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你们带来的一切麻烦,目的就是让你们失去戒备。”
她手掌贴着对方的肩膀,“还有,二娘。其实打从你对付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心里就在讽刺你。想你聪明绝顶,竟然不知宫门似海。雅楠妹妹痴情专一,连尚书府的姐姐妹妹们都斗不过,还去宫里斗,你说她傻不傻?有了孩子,也没见得太子殿下疼爱半分。之前不说,还可以说成,他在维护雅楠的清白。可是如今嫁到了宫里,成了太子侧妃,怎么还是如此……如此地愚蠢呢。咯,怎么样,她本人又遭太子殿下怀疑,孩子也害没了吧。”
二夫人宁氏不能说话,可那双深恨的眼睛,却仿佛都掉了出来。
心中痛恨,持续不断,像是一把火烧灼着自己的内心。
她听着云初初的话,想要破口大骂,想要为女儿说点儿什么。
“别着急啊,你女儿沐雅楠是怎么死的,容我慢慢说给你听。”云初初字字句句,凡是能够往人心尖上戳的,她都不遗余力,“可惜啊,雅楠妹妹不懂得避嫌,明明知道这帝都城下,喜欢她的公子们,不计其数,可偏偏还要跟那些人见面。但凡她能够为了太子殿下,改了她那温温细细的性子,说不定啊,太子殿下也不会疑心她,甚至连她肚子里地孩子都不相信。”
她从自己的袖子里提出香囊,敷衍地问了,“知道么,为了让雅楠妹妹不过多怀疑,他欺骗雅楠妹妹,将太子妃送给的香囊里,放进了几味药材,这有了身·孕的女人,总要谨慎小心。于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也都别无他法。想着这么久,对太子殿下掏心掏肺,他却对自己百般怀疑,如此一比较,心里就存了心思。没了孩子,人也没法活了,要么没毛病,要么就是心病。”
她一番分析后,瞅着二夫人宁氏的脸颊,看她满面泪水,心中又是得意,“二娘,你如今哭也没有用。太子妃冤枉死了,雅楠妹妹心伤死了,你在这尚书府,安分守己地过着,兴许还能活,可是现在,你要是在尚书府里,胡作非为,我告诉你,别说明天,就是今天都活不下去!”
她叫来丫鬟红竹,让重深把二夫人宁氏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再过半个时辰,穴道自解。
可是这二夫人宁氏一点开穴道,就奔到院子里,向尚书大人沐远扬哭诉。说自己的女儿,就因为这沐长歌从中捣·鬼,害得沐雅楠一尸两命。
沐远扬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哪里肯信,左手握拳,在右手手心拍了拍,“你还真是傻啊你,侧妃娘娘是因为保胎不利才死的,这……这同长歌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怎么……怎么没有?远扬,你忘了么,雅楠……雅楠是为了咱们尚书府,嫁到东宫做侧妃的,她……她如此孝顺,你怎么能冤枉她呢,她……呜呜……在地下多可怜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