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风声摇曳。像突然间,将她心里唯一一点儿暖,散得四处都是。
云初初收回指间,在发现失神刹那,手中的松树枝条快要弹出时,她连忙用内力将它握在了掌心,慢慢地放稳了。
而后,收脚,离开。
回到院子里,她自知这位亲生父亲,不知何等原因,要杀了自己。
当然,那日他派去的人,确实是要杀了自己的。不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非但没有死,还学成归来。
可惜,若是六皇子墨九尘能够当日把那些事儿说给原主沐长歌听,是否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原主沐长歌会否愿意和那些身后,隐藏的那些深不可测的罪人,拼死一斗。
眼中光彩暗下,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冰冷地冻着指腹,蔓延全身。
刚走到院门,重深忽然跳下来,一脸着急,“小姐?”
“怎么?”瞧重深面容冷郁,神情慌张,她不由得问了。
重深靠近了半分,眼睛往院外一瞅,声音如蚊。
“听说……二殿下携着圣旨来尚书府了?”
“二殿下?”
这个人对沐雅楠一直痴心不悔,今次沐雅楠死了,他何故还要登门?
为何?
云初初正自好奇,丫鬟红竹快速地追过来了?
“小姐……”她着急地奔进院子传话,说是二皇子带着禁军来了尚书府。
带着禁军来了尚书府?
“你可知是因为何事儿而来?”
“老夫人让奴婢赶紧来请您呢?”丫鬟红竹拉着云初初的手,“小姐,若不然,您先出去,找六殿下商量商量。”
“算了,他既然来了,那势必早有准备。我若逃脱,反而得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她伸手,整了整自己刚刚因为跟踪二夫人宁氏,不小心沾上的树叶,快速地去了大厅院子。
院子里,尚书府一众全部都匍匐叩拜。
跪着的老夫人颜氏看了云初初一眼,示意她跪下。
云初初瞟了对方两眼,还未明白这是一个什么状况,二皇子墨长迎那厢已经冷漠地说了一句,“沐长歌,还不接旨。”
接旨?
真是朝向自己来的?
云初初莞尔,双膝跪地。
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圣旨说了那么多废话,总之就一句,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沐雅楠,她们的死,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并且为了进一步调查此事儿,需要将人抓进天牢。
“抓我?”她审时度势地抬眸,状若有趣地问了二皇子墨长迎,“二殿下,太子妃和太子侧妃怎么死的,这件事儿,大家都知道,怎么无缘无故,还赖上我了。”
冷目里夹杂着一丝不可言喻的愤怒,墨长迎直接走到云初初跟前,神色透着决绝,“沐长歌,这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有什么异议,等你进了天牢再说吧。”
身后的尚书大人沐远扬和老夫人颜氏茫然地将人看着。
二夫人宁氏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仰望着天空,空气里都因为她那几句话变得阴气沉沉。
“雅楠,你看见了么,看见了么,这蛇蝎心肠的坏女人,终于报应来了,终于……报应来了。”她哈哈哈哈大笑,震耳欲聋。
四周奴仆们随着云初初回应,伸手接下圣旨,被人带走时,就熙熙攘攘一片。
丫鬟红竹看着云初初,眼眶里含着泪水。
重深自是心急如焚。
不卑微的眼神,像一团火,虽隔得远,却能感觉里那一丝光亮。
她抬眸看着前方走着的二皇子墨长迎,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铁链。
“二殿下?”
墨长迎回转目光,“什么事儿?”
“苏妃娘娘可知长歌的事儿?”云初初刻意提醒。到底当初,是她拼命将人救出来的。
墨长迎愣了,随即转过脸,神情冷得可怕,抓着的铁链发出铿锵的摩挲声,“沐长歌,你不用提醒本王,你的救命之恩,本王日后会还给尚书府。”
“可是,是我救了苏妃娘娘,不是尚书府。”云初初追上了墨长迎的步伐,觉得对方这话甚有些好笑,“怎么,殿下,你今日的行为,是故意为难我?”
故意为难?
“,怎么会混到如此地步,你利用太子殿下,害死侧妃,又间接害死了太子妃。这笔账,是你应该的。”墨长迎恼羞成怒地拉了下铁链,若非云初初有原主内力相护,只怕手腕都勒出红印了。
云初初偏头,只看见墨长迎走得很快。他的黑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有条不紊的碎声。
四周禁军纷纷将她望着。
六皇子墨九尘起初不知此事儿,后来重深来报,他自是怒火万丈。未能忍过去,手掌握拳,已将院子里的大理石桌捶成了两半。
鲜血淌过地面,这副光景,真是令人心下颓唐。不过,他抬起自己的拳头,双眼红红地盯着拳头上的血渍,不发一言地大笑。
长歌……
这辈子,谁伤他心爱之人,他便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常宁?”
“属下在!”
“那几个人还在么?”
“被锁在密室呢。”护卫常宁恭敬颔首。
“今日将他们放出来,本王倒要看看,是灭国重要,还是那区区一个女人重要!”墨九尘阴瑟瑟的声音里,凉薄得紧。
……
被押入大牢时,两个时辰后,太子殿下第一波审讯就来了。
两手被绳子在柱子上,太子殿下墨云齐,用阴冷的眼神觑着她,时而手指碰触着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