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肖颤抖的哭声涌入耳中,还有断断续续的威胁声。
楚韵心里一酸,她怎么忘记了,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的活着。
她要死了,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连苏易楠这样的人渣都在活着,她为什么要死呢。
……
生存的yù_wàng骤然变得强烈,楚韵拼命的在黑暗中挣扎,身体很冷也很僵硬,而她的四肢不知被什么捆缚着,无法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的光亮,还有两个模糊的身影。
“阿韵。”
“阿韵。”
有人叫着她,她听到那是谁的声音,有纪叔叔的,有李想的,还有很多人,只要和她有一丝关联的,都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出现在她身边,她看不到,却能听得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挣破那黑暗的时候,有人猛地把她抓起来,那人的力道很大,声音沙哑的厉害,“楚韵,你不是恨我吗?你醒来,找我发泄你的恨意啊,我把你最爱的人都送进监狱里了,你就这么放过我了?!”
楚韵觉得疼,疼得要命。
眼睛有刺眼的光亮,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那人,而后更多的光线刺入眼睛里,那人的身影也渐渐的清醒了。
“我给你最后一天,你再不醒来,我就让他去陪你的母亲,楚韵,你给我听好了,我说到做到!”
最后一个字落下,楚韵觉得眼前一亮,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嗓子干涩的厉害,凄厉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宛如来自地狱的厉鬼,“苏易楠,你怎么不去死!”
苏易楠对上她满是愤怒的眼睛,愣了一下后,声音平静,“醒来了?醒来了你就好好的吃饭,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站在病床边的纪肖老脸上还挂着泪,颤抖着端着一碗药粥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阿韵,你吃点吧,你再这样下去,我死了也没颜面去见你妈。”
楚韵满腹的火气和恨意,都在看到纪肖的那一刻化为委屈,为什么这些事情就摊在了她身上,泪水止不住的落下,眼角酸涩的厉害。
她绝望,她想死了一了百了,可她死了,苏易楠还要去为难别人,她以为自己死了,那些事情她就管不了了。可为什么就偏偏死不了呢,她割腕的时候,疼,浑身都在疼。
身上的力气和生命消失的感觉,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比哮喘病发作时还要恐怖。
死了一次,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再去死第二次。
她不想死了,身体哪里都疼,连眼泪都无法分去她身上万分之一的疼痛。
纪肖用勺子舀了药粥送到她嘴边,苦涩的中药味,混杂着泪水,吞咽入口中,是她昏迷中经常吃到的。很难闻,很难吃,可她还是逼迫着自己吃下去。比起死亡时的痛苦,比起对苏易楠的恨意,这些都不算什么。
“阿韵,别哭了,傻孩子,有什么坎过不去……好死不如赖活着”纪肖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楚韵瘦的皮包骨,眼窝深深的陷进去,看着他心都揪起来了。即使不是亲父女,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必亲生的少疼几分。
楚韵的眼泪落得越来越厉害,纪肖拿着碗的手颤抖起来。
最后一口吃下去,苏易楠劈手推开了纪肖,“下去吧。”
纪肖敢怒不敢言,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还是悄悄的离开了。
“你把叶慎怎么了?”楚韵依靠在枕头上,看着苏易楠,眸子里一片的死寂,她不会再寻死,可也不会让苏易楠好过。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苏易楠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