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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吕,南宫三家,除了和黄家一起,垄断了这香山县的海贸,大周商贾和那些夷人直接交易,必须由他们中转之外,他们每家都还有其他的营生。
首先是陈家,它把持了香山县的牙行生意和一半左右的青楼,同时暗地里也做着人口买卖,不止是香山县,附近的县城中也都有他陈家的爪牙,陈家在灾年就从流民中挑选主动卖身之人贩卖,而在平常年景,无人可卖的情况下,他们就会做一些贩良为奴逼良为娼和逼人卖儿卖女之事。
不过因为他们一般都是通过暗中控制一些下三滥的帮派来逼的人走投无路,才会出面买人,所以那些不知情的人,不止不会怨恨他们,还会因为陈家出得卖身钱能够帮他们度过难关而对其心存感激,真真的是被人卖了还承着情!
也正因为如此,这陈家再干出无数伤天害理之事后,这在民间的名声竟然还不错。
之后这个吕家也不予多让,吕家表面上做得是镖局生意,实际上从这香山县到宁州城的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山贼土匪,不是干脆就是他吕家养的私兵,就是与他吕家有密切的勾结,这吕家实际上就是这南宁府的绿林魁首!
吕家靠着这些山贼土匪,几乎完全把持了香山县乃至南宁府对外的所有商路,买路财那是收到飞起!
在这香山县和南宁府来往的商队,只要有不高价雇佣他吕家镖局来护镖,那在这南宁府境内,就肯定会遭遇山贼土匪!
除了一些实力雄厚,完全不惧怕这些贼匪的大商队,其他人哪怕是明知道那些山贼土匪都是吕家指使得,也只能捏着鼻子花钱保平安。
这吕家看似只和那些商队为难,于百姓无虞,可是这香山县乃至于整个南宁府的匪患猖獗,和他陈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要知道这山贼土匪可全都是桀骜不驯之徒,他陈家虽说能够利用,但要说让这些山贼土匪们变得令行禁止不祸害百姓?
不说吕家之人没这个心思,就是他们想那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吕家为了让这些贼匪听话,自然也要分润一些好处给他们,而得到了吕家的钱粮之后,这些贼匪也就越发的发展壮大,祸害起百姓来自然也更加的厉害了。
所以和贩卖人口的陈家比起来,这吕家对百姓们的危害要来得更大。
不过这吕家的好日子已经是到了头,现在御林军正在这南宁各处剿匪剿得是如火如荼,已经剿灭了不少由吕家控制的山寨,这吕家和山贼土匪勾结的情报,其实也是由御林军那边从这些贼匪口中得到的。
有御林军出手,这南宁府的匪患相信很快就会被完全平息,所以就算咱们不动手,这吕家也是迟早要完了。
而这香山县四大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也就是南宫家,倒是和其他三家有所不同,并没有什么盘剥百姓以及为非作歹劣迹。
这南宫家掌控了这县城中的大半商会行会,并且也增收各个商家的会费,但是这会费的数量却并不过分,而且平时给各个商户匠户之间调节纠纷之时行事也还算公道,虽然也偶有仗势欺人之举,但是其手段也都局限在正常行商手段之内,鲜有出格之举。
这南宫家,好像真的是一家世上少有的良绅,至少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是如此。”
听江海说到这里,杜锦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这南宫家若是真如此纯良,如何能够和其他三家一起掌控这香山县的海贸?若是没点手段,别说能从这海贸巨利中分一杯羹了,恐怕早就被那几家豺狼虎豹给吃得干干净净了吧!”
对于杜锦的反驳,江海却并不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杜大人说得没错!这南宫家如此正常,这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我之所以怀疑这南宫家很可能不是表面上这么纯良,还和这个匪号一窝蜂,已经在这宁广二州沿海肆孽多年,无论是人还是船都最多的海盗大帮有关。
这一窝蜂虽然惯常在这广宁二州的沿海打劫商船,时不时的还会偷偷的上岸掳掠一番,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打过这香山县的主意,这可是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知道这香山县之富裕,可不是被一窝蜂打劫过的那些沿海村镇比得了的,这点这些海盗不可能不知道,虽说这香山县城高墙厚,内里的几个家族也蓄养了大批私兵,这一窝蜂就算是真的来攻也讨不了好,可是能不能打下来是一回事,这来不来打却是另一回事!
以这群海盗们惯常表现出来的贪婪狠毒,面对香山县这块大肥肉,这么多年他们却是连试都没有试过,这就很不正常了!
而且这一窝蜂肆虐沿海这么多年,在抢掠之时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把这广宁沿海的士绅们都给得罪了一个遍,可是却至今仍能逍遥自在,这也很是奇怪。
要知道这一窝蜂可是一个有着几十艘船,两三千名海盗的海盗大帮,这么多的海盗,可是都是要吃饭的,
而靠着他们偶尔上岸劫掠到的那点粮食,根本就不可能支撑这么多人的长期消耗!
而他们抢掠商船得到的那些货物虽然都是值钱之物,可是这些东西全都不能吃也不能喝,他们想要维持住不散伙,那就必需要有在陆地上销赃和补充物资的渠道。
结合他们那疯狂的把沿海士绅都得罪了遍的作风和从来没有进犯过这香山县的奇怪做法,给他们销赃和提供后勤粮草的人,必然就在这香山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