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森人高大强壮,若是这一下摔实了,王贲不死也要残废。

危急时刻,王贲胳膊一抡从后面兜住了维森人的脖子……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环住维森人的脖子死死勒住,不管维森人怎么扯怎么拽,就是不肯松开。

维森人气急败坏,突然扭头一口咬在王贲的肋下,顿时鲜血直流,痛入骨髓。

疼痛同样激起了王贲的凶性,他猛地一声暴吼,浑身肌肉贲起,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一扭,硬生生拧断了维森人的脖子。

维森人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失去控制的尸体缓缓倒地。

王贲也随之摔倒,压在敌人的尸体之上,肋下的剧痛让他使不出力气,好一会儿才捂着肋下,踩着敌人的尸体慢慢站了起来,

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可他依然咬着牙站在那里,举起胳膊,又一次向维森人发起挑战。

他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知道自己不行了,但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仍然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让他站在那里,为撤离的战友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又一个维森人走了出来,站在远处对着王贲一阵抑扬顿挫的低吼。

王贲嘴角微微上翘,用虚弱的声音发出最轻蔑的嘲笑:“你丫跟我叫唤什么?我家的狗都比你叫的好听……”

空中陡然传来一声低鸣,一艘维森炮艇飞至战场上空,一道光束从天而降,地面轰然爆炸,王贲和他脚下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爆炸声远远传来,即将进入竖井的叶婧雯猛然回头:“王贲,王贲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王贲?”

“王贲!

“王贲——”

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叶婧雯终于死心了,扭头跳进竖井,重新合拢井盖。

井下,阵阵低鸣回荡,王镇焦急地冲到叶婧雯面前:“叶教官,我哥怎么样了?”

叶婧雯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王镇抬头看了看竖井,又看了看叶婧雯,心里有股立刻冲出去找王贲的冲动,可到嘴边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担心王贲,可他也知道出去不光找不回王贲,连自己都要搭进去,在冲动和理智之间,王镇最终选择了理智。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他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煎熬,好似有无数把刀不断地扎下去,拔出来,再扎下去。

“撤!”叶婧雯不容分说,抓着王镇的胳膊将他拽上悬浮车。

王镇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

车门关闭,悬浮车启动,沿着下水道一路疾驰,没多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低落到极点。

出发的时候那么多人,可是活着回来的连一辆车都装不满,残酷的现实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就连叶婧雯都躲在角落里一语不发。

悬浮车风驰电掣,没多一会儿就赶到暗门,不用叶婧雯指挥,大伙默默地通过暗门,进入通往基地的地下通道。

叶婧雯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提振一下低落的士气,可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个合格的指挥员,赵鼎就不该把指挥权交给她。

下意识地看了昏迷不醒的赵鼎一眼,叶婧雯心中更加沉重。

沿着通道走了一会儿,走在最前边的战士突然停了下来。

通道就那么宽,前边停下后边就过不去,一直沉默的队伍渐渐出现骚动。

叶婧雯立刻想起自己的职责:“前边怎么回事?”

“通道塌了!”一个声音回答。

叶婧雯登时大惊,通道怎么会塌?

她马上往前走:“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大家默契地让到一边,叶婧雯顺利赶到队伍前方——通道已经彻底倒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最大一块直接堵塞半边通道!

她不甘心地试着推了推,巨石纹丝不动。

恨恨地锤了巨石一拳,叶婧雯回身看着大家:“这里走不通了,有没有人熟悉这条路?”

“我知道一条岔路!”一个伤员说。

“走岔路,尽快离开矿洞!”叶婧雯说。

先是潜入行动遭到维森人的伏击,再是返回基地的通道塌方堵塞,她智商再欠费也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家也想到了这一点,行进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没多一会儿就赶到了岔路口,一个接一个地钻进去。

除了返回澜京,就只剩下这一条路,大伙根本就没得选择。

一进岔路,大家就发现这条路是个上坡,应该是一路通向地面!

猜测很快就得到了伤员的证实,叶婧雯不免有些疑虑:这里离澜京太近了!

但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带领队伍继续前进。

岔路比预想中更长,走了十几分钟仍然没到终点,大家原本就恶劣的情绪更加浮躁,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大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疑虑和惊惧。

十多秒后,隆隆声渐渐消散,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叶婧雯抓住机会:“快走,加速!”

队伍又一次行动起来,可不久之后又是一阵隆隆声传来,就这样,每隔一会儿隆隆声就会响一阵,大家一开始还会惊疑不定,没多一会儿就变成了见惯不怪。

转眼又是十多分钟,队伍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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