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中之脑”最早由希拉里普特南于1981年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提出。
基本理论就是:
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
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
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人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为自己的思想和思想的载体大脑而服务的,我们的感受本身就是大脑所接收的各种电刺激信号。
或者也可以说,我们的脑脊液就是培养液,颅腔就是一个玻璃缸,每个人的大脑都算是某种形式上的缸中之脑。
这个理论,山口空本身也懂,甚至还曾经想过要做这种实验,将某个人打造成缸中之脑,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自己所遭受的现实!
山口空想要开口咒骂,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声系统,更没有听觉系统,他有的只是两颗孤零零的眼球,让他能够看清自己悲惨的处境!
甚至这“看”的能力,都算是沈锋的恩赐。
一旦切断这两颗眼球与大脑的沈经连接,他将彻底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再也无法和外界有丝毫的交流!
此时只剩一颗大脑,哪怕是想要自尽,都没有任何可能!
山口空只能在自己的思维之中疯狂咒骂,咒骂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咒骂他的残忍暴虐。
“山口,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自怨自艾自以为是却又没有丝毫人性的垃圾、废物、渣滓而已。”
沈锋的声音突然在山口的脑中响起,却是通过那些连接着大脑的电击和缆线进行了信息传输。
山口的思维从最开始的暴怒和癫狂平静下来,通过脑波对沈锋“说”道:
“杀了我,你想要的不过是恶灵病毒的解析而已。”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几乎是瞬间,山口空就已经想明白了沈锋这么做的目的,以及他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梦境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始至终,那一层层梦境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山口空的意识彻底催眠,然后套出恶灵病毒的解析。
对方仍然在努力制备恶灵病毒的治疗药剂。
现在他已经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对方的目的也已经达成,真正能让他解脱的,也只有死亡了。
只是山口空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沈锋的回复,仿佛对方已经彻底离开了。
他终于慌了,不停在脑中呐喊:
“回来!沈先生!杀了我!杀了我!”
仍然没有丝毫回应。
旁边的几名纳米机械人走上前来,开始关闭旁边的一些维持设备,同时拔除线路。
这里似乎是东京都市圈边缘的某处医院之中,一些设备上还有医院的名字和编号。
一名纳米机械人打开了装满培养液的罐子,将贴在山口大脑之上的电击和线路取出。
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无法和外界交流了,无法接收到任何外界传输的信号。
只剩下两颗孤零零的眼球。
“沈先生,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快杀了我!”
山口在意识中疯狂呐喊,从外面看去,却仅仅是一个被泡在罐中营养液里的一颗怪异大脑。
看起来就像是医学院里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病变大脑标本。
紧接着,在山口绝望的目光中,一台纳米机械人拿过几张厚厚的黑色胶带纸,一层一层,将那玻璃罐子缠了起来。
看到光芒和外面的景象被一点点的遮挡起来,山口的意识更加沉入谷底,在脑中狂喊:
“不要,不要这样!求你了!呜呜呜,求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求求你杀了我!求你啊”
他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层层不断将罐子封闭起来的黑色胶带纸,挡住外面的一切景象。
很快,留给山口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没有声音,没有光明,没有触觉,没有一切。
甚至都没有痛苦。
只有那颗被封闭在无尽黑暗之中的大脑,以及被禁锢在其中的意识和他永远没有人能听到的呐喊声。
偏偏他又是那么的清醒,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这简直是最可怕的刑罚,比无间地狱还要残酷千万倍。
做完这一切,一名纳米机械人直接变换形态,将整个玻璃罐完全包裹起来,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金属外壳。
随后,他们所在的这个金属房间开始如同海浪般转变形态,朝着地底沉降而去。
在那里,是遍布整个东瀛地底的灰潮网络,通过海底纳米机械管线通往华国。
这个装载着山口空大脑的罐子,将通过海底的灰潮管线,被运送到华国泰城郊区的小院儿里。
小院儿二楼,沈锋摘下连接在头部的信号传输器,面色阴沉。
一旁身穿女仆装的精卫端来一杯茶,对沈锋说道:
“不是已经拿到恶灵病毒的解析了吗,还留着他那个破脑子干什么?做麻辣脑花啊?”
沈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揉揉因为缺乏睡眠有些发皱的脸,看向远方的城区,缓缓说道: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