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怀孕了怎么办？”
问出这句话时，冥王的眼神很认真、很郑重。这意味着他并非在开玩笑，而是真心在思考这个问题。
“……”
猝不及防下，龙薇眼前，也出现了一片短暂的空白。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扭过头，“这种事……怎么可能。”
越是强大的生灵、越是高贵的血脉，想要繁衍后代，就越是艰难。
在幽冥界，每一任冥王都有很多女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有多花心，因为只有广撒网，才能延续下一代。
即使如此，想要怀孕、生下孩子，也是非常艰难的事。常常要花费数百年的功夫，才会成功。
何况，龙薇的修为不逊于冥王。更是雪上加霜，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你是在逃避。”
冥王揽着她的肩膀，强迫这个女人转过脸，和自己对视，“的确，可能性很小，但你却不能否认它。”
“那么，给我答案吧。”
他注视着龙薇的眼睛，“如果，你以后有了我的孩子……会把他生下来么？还是说，为了自己杀死他？”
“……”
这一刹，龙薇感觉到，自己被推到了无可转圈的地步。
她再也不能躲闪，缓缓抬起头，迎上冥王的目光，“你这是在逼迫我。用女人的母性，在威胁我。”
“嗯，我不能否认。”
冥王的眼瞳，深幽如黑色的大海，“因为等你的回答，我已经等了很久……所以开始有点心急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阿薇，我也还是想听你告诉我。”
“……”
龙薇抬起手，把冥王按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推开了。她直视他的眼睛，不闪不避，“好，那我就回答你。”
“我会杀了他。”
“即使，那也是我的孩子。”
“……你确定吗？”
冥王低下头，修长的眼睫垂落下来，遮去了他的眼神。声音依然镇定，却镇定得有些异样，“如果……”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化作怨灵来质问你，‘娘亲，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看着她，眼里隐约浮现出一点晶莹，“龙薇，你会怎么回答？”
这一刻，
龙薇感觉到……心底，传来了隐隐的刺痛感。仿佛真的有一天，她要面对这样的、撕心裂肺的质问。
“我会告诉他……”
然而，她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缓缓地、清晰地回答，“‘因为，娘亲想要活下去’。”
是的。
在残酷的世界里……她只是想要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而已。为了不被业火烧成灰烬，不得不委身于他。
仅此而已。
没有未来，没有承诺。
如果不幸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的确是愧对母亲二字。即使如此，也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他杀死。
“呵……为什么？”
那一刹，龙薇看到冥王眼里，有什么东西黯淡下去。他闭上眼睛，声音平静，却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已经竭尽全力对你好了……你难道，真的没有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