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陈小耳啜嗫几声,望向方老的目光闪过一丝挣扎之意,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然而,陈小耳终究什么都没说,忽然闭上眼睛,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你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方老更怒,一把对开李青衫,亲手攥住陈小耳衣领,大骂道:“当年我教你的时候,可没教过这三个字,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
“陈小耳,你的聪明才智呢?你的天才光环呢?你的分析能力呢?你快清醒过来,你可是历届天才少年智商最高者啊!”
方老一边吼,一边用力摇晃,恨不得当场把陈小耳吼清醒,如雷一样的声音中,甚至蕴含了丝丝哀求。
一个七十多岁,经历而过无数战场的老兵,见惯了生死别离残酷画面的钢铁战士,却对陈小耳这样的叛徒无法舍弃,这种感情,远远超越一般的师生情谊。
当年方老还没来大青山时,是新朝天才少年学校的网络计算机系的系主任,手下几十位天才少年里,最喜欢的就是陈小耳。
不仅仅因为陈小耳智商最高,更因为陈小耳性格坚毅,敢拼会忍,遇到问题绝不退缩,有一股撞破南墙的脾气。
所以一直以来,方老都是把陈小耳当作衣钵传人来看待,在陈小耳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
然而,世事无法预测,东西方冷战结束后,方老去欧德法拜林大学做交流教学。
仅仅半年的时间,作为方老助手的陈小耳,就出问题了,然后被送到大青山疗养院,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为了挽救这个弟子,方老甚至主动申请来疗养院坐镇。
这么多年来,方老苦心破口,就是希望陈小耳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人。
然而方老等来的不是陈小耳的洗心革面,而是充当内应,为外地提供攻击定位。
面对这样的情况,方老简直锥心彻骨,把陈小耳提到面前,怒喷道:“你知道你的才能有多出色吗?白白浪费有多可惜吗?难道你忘了当初在课堂上,意气风发说出来理想吗?”
我的理想?陈小耳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仿佛回到天才少年学校的教室上,亲口说出那句的时候。
“我的理想,是成为最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为国家的网络安全而奋斗。”
这就是陈小耳当年的理想,而他的才情智慧,也也足够支撑这个理想。
不说当年陈小耳有多厉害,就算是现在,多年来和外界资料隔绝,还能靠一个人的琢磨,研究出声波干涉这种手段,对量子网络进行破解和攻击。
但是,这有什么用?我的理想早就变了啊。陈小耳念头一闪,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除了迷茫之外,又多了痛苦,甚至夹杂些许甜蜜。
看到陈小耳依然毫无反应,方老气不打一处来,厉喝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你母亲想想?她一人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还要继续煎熬下去,你就忍心吗!”
一提起到“母亲”两个字,陈小耳眼神一清,脑海里那些深刻的记忆纷纷涌出。
陈小耳幼年丧父,再加上说话晚、开智迟,曾经很多人,甚至医院检查都认为他是个智障而。
很多劝说陈小耳母亲,放弃这个孩子,重新嫁人。
但陈小耳母亲并未放弃,而是扛住压力,兼职多份工作,常年住在医院陪伴,终于把陈小耳调教好,并且送上新朝的天才少年学校,成为一名光荣的神童母亲。
然而,“神童母亲”这个光环并未持续多久,仅仅几年年后,陈小耳就发生变故,还被关进青山疗养院。“神童母亲”变成了“神经病”母亲,然后一年又一年的磋磨,直到如今,成为垂垂老矣的陶阿婆。
想到母亲还没享过几天福,陈小耳眼里终于露出痛苦之色,两行眼泪簌簌流下,哽咽道:“妈,我对不起你。”
方老见状,也是眼眶一红,喝道:“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你妈妈,那就老实交代,重新做人。别让你妈妈继续熬,熬到最后心力交瘁,遗憾终生!”
“我……”陈小耳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出心里的秘密,但一想起另外一个人,却又摇摇头,任凭眼泪不断流淌,就是紧闭嘴巴,不说半个字。
连母亲的遭遇都无法触动陈小耳,方老终于彻底失望,狠狠将之掼在地上,骂道:“孽障!混帐!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方老,不要生气了,还是我来吧。”
一位高瘦的中年老兵站出来,蹲到陈小耳面前,冷冷道:“陈小耳,还记得我吗?”
陈小耳浑身一震,死死盯着这个人,嘶哑着道:“党铁军,我记得你。”
党铁军,情报渗透和反渗透人员,当年就是他发现陈小耳的问题,把陈小耳单独关押,陈小耳怎么可能忘记。
“记得就好。”党铁军淡淡一笑,忽然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扔到陈小耳面前,说道:“那么,想必你也记得露丝?费罗这个女人吧?”
陈小耳闻言一震,飞快捡起照片一看,果然是那个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心下一紧,忽然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脸色唰地苍白如纸,嘶哑着声音道:“她只是一个无辜女子,你们想做什么?”
“不,你误会了。我们就算想要对她做些什么,也做不到。”
党铁军淡淡一笑,忽然拉出一块全息屏,连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