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高安堂
“两位舅哥久等了,妹婿东篱华给昭家赔罪来了”高安堂外还未见东篱华其人已先闻其声,而堂内昭家两位爷正火帽三丈的等着他。
东篱华已经入了高安堂见昭长润和昭长明兄弟二人正铁青着脸,先不说别的,而是责问下人:“这一大早的两位昭大人肯定还没用早膳,还不快命膳房准备些好酒好菜过来招待!”
那下人连连遵是,赶紧退下去按照吩咐置办吃食了。
“行了,你就别跟我们整那套虚的,你当我们兄弟二人是来串门的?”先开口的是昭长明,东篱华对这个二舅哥有些头疼,下意识按了按太阳穴。
“昨日我家雄儿来你家拜访,至今未归,无奈本官只要亲自挟兄长来寻人,不知道相国大人可否将我雄儿叫出来一见啊?”昭长明说话时兄强起伏得厉害,两只鼻翼呼呼生风,给人一种极不好惹得印象。
“长明...”一直不曾开口的昭长润呵斥了昭长明,示意弟弟不要闹得太过了,毕竟还是亲家。
“二舅哥息怒,且先听我解释嘛!”东篱华向昭长明鞠了一躬,又对着昭长润作了作揖:“大舅哥您是个明白人,昨日妹婿府中遭遇大火,半数府邸尽化为灰烬,想必今日整个朝岳城的人都知道了,您二位必然心中也是有数的...“东篱华正想说天灾人祸昭雄死于添灾却又被昭长明打断了。
“你相府失火关我什么事,我只问你,我雄儿现在如何了?”昭长明圆目怒睁。
“哎...妹婿对不住二舅哥啊!”东篱长吁了一口气:“想必二位舅哥也是大早上接到了我府下人的通知...雄儿他...他已经...死了。”
昭长明却依旧是不依不饶:“哼,你到是有脸,我儿昨日好好的来你府上,今日却接到惨死你府中的噩耗,你非但不上门请罪,反而打发下人来通知我们,哼,我昭某如今是知道你丞相大人的架子了!”
见昭长明依旧这么跋扈东篱华的耐心也愈发减少了,知道跟这个昭长明是讲不清道理了,随即转向一直老派不作声的大舅哥昭长润道:“妹婿愧对两位舅兄,也更加愧对岳父大人,妹婿在沅国能有今日的地位与岳父大人的提携是分不开的,是以妹婿也一直对夫人昭玉芬礼敬有加,对昭家也是十分感激,如今朝局诡谲,你我两家可切莫因此伤了和气。”东篱华对昭长润的态度甚是恭敬。
这话似是说到了昭长润的点子上,原本摆着的脸色舒缓了几分却仍是一也不发。
这厢老二昭长明又接茬了:“东篱华我告诉你,我儿死在你府中你必须要给出个交代,莫跟我兄长耍花招!”
东篱华忙道:“舅兄明鉴,这朝岳城已经接连三个月滴雨未下,天干物燥点起了火也是正常,只是雄儿可怜,大好年纪,昨日本是来府中看望他姑母,又恰逢我与玉芬都出门应酬,他自行逗留,等我们回来时相府已经被烧去了大半,等火扑灭时已经是深夜了,这我们...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熊儿他来了府中啊,还是今早下人们清点损坏的房屋才发现雄儿他....”东篱华掩面作痛心神态。
“若真是天干物燥相府着火雄儿死于意外也就罢了,只能怪这孩子命数如此了。”
东篱口干舌燥的解释了半天,这位大舅才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正回道:“大舅兄说的是...“
只听昭长润又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但是我怎么听说熊儿不偏不倚尸首正是在你家西苑的废墟中发现的,不知原先你这西苑住的是何人啊?”
昭长润就是昭长润,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则必中要害,东篱华正思索着是谁能这么快把消息传到昭家人耳中,自己派去送信的下人是不可能多嘴的。
那边高安堂仍然是吵着闹着。
这边二姨娘的明月轩月影刚刚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菊粉色的襦裙,只是裙摆和衣袖都长出了一截,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在二姨娘贴身侍女秋菊的手下梳成了整整齐齐的双丫鬓,又将两鬓和后脑零碎的头发梳了两条整整齐齐的辫子垂下来。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镜子里那张常年营养不良稚气未脱的小脸很是陌生,这种陌生不同于形象上的改变,而是从根本上,那种感觉就像这具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而她全程只是个旁观者,哪怕是那些浮现在脑海中零零散散的记忆,她也并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更多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
那如果她不是东篱月影那她是谁?这往深了想脑袋又有隐隐作痛的迹象了。
“三姑娘刚才的糕点没吃饱吧,你换好衣裳就过来,这边我让小厨房又备了一些吃食。”二姨娘如此热情的招呼月影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连一旁的亲生女儿月茹都十分有意见了,对二姨娘的行为月茹心中颇有意见,毕竟她也和东篱月瑶一样参与那件事...”
“多谢姨娘关照...”月影正准备客套一番,
“三姑娘客套什么呀,先过来用早膳吧,今儿一早上就折腾都空着肚子呢。”二姨娘过来拉着她去桌子旁坐了下来,月影影看出了二姨娘是个火辣爽快的性子。
桌上摆了五六个碗碟,乘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她虽不认识是什么东西,不过闻起来像是很好吃的样子,强烈的饥饿感迫使她不顾形象的食指大动,果然吃的东西一入嘴头疼立马消减了
二姨娘玉指掂起一块晶莹透绿的糕点,小小的尝了一口又放下来打量了月影饥饿的吃相,想了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