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云笑吟吟道:“那我便不去了,阙儿和隐丫头一起去吧。今天顾灼阳那小崽子吵的我头大,扬言着若是今日庙会我不去接他,便要跟我断绝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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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的地方倒是和皇宫里春桃宴晚上最美的地方玉湖畔一样,都是湖畔,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在旁,据说这树年岁太久了,已经成灵了,若是诚心许愿,定会成真的。树干上系着很多红色的信笺,还有小木牌。
丹云隐买了一盏很好看的桃花灯,仔细的看看,“民间的手艺人当真手巧,这做的小巧精致,别有一番风趣。”
萧君阙点点头,看着丹云隐认真的神情,“确是,你若是喜欢,日后可多搜罗搜罗。”
丹云隐将桃花灯点了,托着桃花灯,走到河畔蹲下来慢慢送到了水面上。丹云隐淡笑着看着那桃花灯随水渐行渐远,小小的明亮就这样越来越远,向着河心去了。那小小的明亮就像是母亲,已经远去了,带走了她所有剩下的祝愿和希冀,只希望这灯能漂的再远些,更远一些,让娘亲再也不要想起来曾经来过这人间,让娘亲再也不要想起来一切伤心的事,让娘亲如这一盏灯,淡然的宁静的过完下一生,照亮她下一生疼爱的人。她无福了,她不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愿,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应该的人付出代价。除此之外,她再也喝不到一口娘亲做的桃羹,再也不能夜半惊醒的时候睡眼朦胧的抱着枕头去敲娘亲的门。
萧君阙看着丹云隐的神情,那笑有些苦涩,一双本该秋波婉转的明眸,盛满了哀恸。
“若三月风能知我心事,便让这盏灯平安顺遂,淡然宁静,一生如意吧。”
丹云隐落寞的看着那盏灯渐行渐远,化成了光点。玉京的河很长,长过她这一生,抵不到那盏灯的对畔。
萧君阙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拍了拍丹云隐的肩膀,轻声却又坚定的,让人安心的道:“会的。”
“一定会的。”
萧君阙带的暗卫十分识相的将场地清开来,便远远的退开了。
静默了立了一会,时间仿佛静止凝固了一般,丹云隐忽然转身,竟跑了起来,衣袂被风卷起,萧君阙都没抓得住一片衣袂。丹云隐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眼底似乎还有些被风冒的难受而溢出来的晶莹,嘴角却翘起来,如玉的手伸出来放在萧君阙面前,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两块木牌,拴着红带子,萧君阙哑然,看着眼前的丹云隐。月色替美人镀了一层银边,春风亦都不忍过芙蓉面。
像是所有小小女儿的姿态一般,丹云隐似乎还好好的用眼睛审视了几遍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块木牌,挑了其中一块,用另一只手一把捏过萧君阙的手,萧君阙张开掌心,丹云隐便把木牌塞在了萧君阙的手中。
丹云隐认真道,眼睛里好像有星芒在闪烁,“臣女觉着,太子殿下是天命之人,若是祈愿的话定是更有效力,更会被上苍实现了,当用一块大些的木牌,这样呀,才配得上太子殿下。”
萧君阙失笑,摇了摇头,“这里没有‘太子殿下’和‘臣女’,只有你我。”
丹云隐顺杆往上爬,“卖木牌的老人说,要走到那棵树下许愿,许后挂在那树上就可以了。”
萧君阙点头。
看着丹云隐很认真的双手合十夹着木牌闭着眼睛许愿,萧君阙都没发现自己笑的到底有多温柔多宠溺,也学着丹云隐的样子双手合十,大手轻易的就夹住了小小的木牌,闭上眼睛许愿。
他想要的东西很多,又觉着能轻而易举的拿到,皇位,权利,还是什么?上天眷顾的太多了,他还想贪心些,就把身旁的人留住吧。
丹云隐许完愿,睁开眼睛看着萧君阙还在闭着眼睛,温柔的眼神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眼底是亘古不散的寒冷。
看着萧君阙似乎要睁开眼睛了,那转瞬即逝的冰冷就只剩下一片清明。萧君阙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女子,眼神一片清澈明净,如一汪清泉,里面倒映着他的脸。
丹云隐伸出手,解下了自己一直贴着心口戴着的未曾示人的玉吊坠,放在手心里,很缓慢,很虔诚的托到萧君阙面前。萧君阙看着那玉坠,并没有动作。
“这玉坠臣女戴了多年了,只是觉着玉通透,能佑人,臣女不知太子殿下许了什么愿望,只是臣女妄言皇家多事,希望太子殿下一生平安,”丹云隐缓缓,用着不确定有些犹豫的语气又道:“万望太子殿下莫嫌弃,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
萧君阙自然是不嫌弃的,那玉看起来很通透,泛着莹莹温润的光。
萧君阙刚想接过,动作和话都被丹云隐打断了。
“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臣女便大不敬了。”像是很任性的小女孩,也未忌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拉过萧君阙的手塞进了萧君阙的掌心了。第二次入手的不是那有些冰冷的木牌,而是一块温润的玉,手里是温和的,玉坠仿佛还带着眼前人的温度。
“太子殿下恕罪,只是太子殿下帮了臣女太多次了,臣女着实无以为报,惟愿这随了臣女多年的玉坠能护太子殿下。”丹云隐要跪下请罪,却被萧君阙一把捞住。
萧君阙扶着丹云隐的胳膊,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你刚刚该请两次罪,递木牌的时候胆子就大了?是怕孤不喜,直接摔了不接这玉坠?”
萧君阙看着丹云隐,认真道:“木牌有很多,不怕摔,若是如此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