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这萧凌云压在头上,心中郁郁不平,还要在心里头啐一口这也不过就是个生母卑贱的公主,也不是什么富贵胚子,可是到底还不是因为忿忿不平,还不因为是嫉妒,嫉妒萧凌云是哪里求来的这么好运——人家就算不是从皇后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不也是被皇后收作了养女?这从谁肚子里面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从还是个只会啼哭的婴儿开始就是皇后的女儿了,既然是被过继给了皇后,那就是皇后的女儿了,既然是皇后的女儿,那人家就是铁打铁的大公主,尊贵无比的大公主,就算是骄纵,就算是看不过那些矫揉做作的女人时候开口讥讽两句,那人家也要赔着笑脸夸着萧凌云那叫说话率性,性格直率。
萧凌云此次一次大病,忽然觉得感慨万千,抬头看着天空,回答了春晓的话:“母后待我是否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我永远不会辜负母后的一片心意的,母后她,值得世间所有最好的。”萧凌云莞尔一笑,本来病中清减了一些,现在瞧着脸尖尖的,可是却比之前的笑容柔和了太多,以前虽然脸稍微有点肉圆润一些,看着应当是更柔和一些的,可是却相反的,偏偏是更加尖锐的攻击性,明明是清减了一些,却是更加温柔柔和的样子,可能人家都说生一次病想的就开阔一些,也就多想了一些更加值得的事情,所以萧凌云反倒是更加看开了一些东西,眼神也不再是以前那般满满的都是傲慢。
萧凌云渐渐走远了,已然是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皇后刚刚的温柔已然消失,神情渐渐阴鸷下来。
绯月担忧的看着皇后,方才其实在萧凌云起身之前,应秀来过,与皇后仔细的讲了之后,皇后差点没崩住自己,连说了好几个好,让应秀的动作也快一些,现在丹云灵不中用了,皇后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萧君阙做了这样一件事——到底现在都是不和她这个母后打商量了?虽然知道,萧君阙是怕若是传信件的话是被什么有心人截下来,虽然皇后不知道萧君阙只是单纯的觉得信笺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可是皇后能安慰自己的也就只有说是萧君阙怕这一点才不和她说罢了,回来之后也是因为她忙着照看萧凌云,怕再给她添心事麻烦···············
可是无论怎么想皇后心中都是不大舒服的。
顾明姝又揉了揉自己的头,最近总是有些头痛,也是因为休息不大好,皇后清闲下来了也就有空管管这后宫了,也就能好好查查思索一下最近的事情了,皇后也不是傻了,自然能意识到丹云隐说了之后她只是顺手撤下来了檀香,萧凌云的病却好了,皇后不得不多想是不是丹云隐知道了些什么?现在细细想来丹云隐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在点给她什么,尤其是应秀说丹云隐新带了两个人回东宫里面伺候,皇后心中的疙瘩就更大一块了。不倒是应该把带到她跟前儿吗,若是知道了什么?怎么偏偏自己压着,还是变着相来提醒她?总是觉得不舒服,顾明姝越发觉得丹云隐绝对不能留了。
刚已经吩咐了应秀,顾明姝长舒一口气:“这宫中最让本宫省心的,又有几个呢?”绯月听着顾明姝重重的一声叹气,抿了抿唇,继续给顾明姝捏揉着肩膀,从前的小姐不是这个样子的,绯月有时候甚至都觉得顾明姝快要变成了两个人,私底下和明面上的时候简直是完全不同的,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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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云本来是要回寝殿的,刚走到宫门口却看见顾灼阳左看右看的站在那里,不时的还挠挠头,萧凌云上前两步道:“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
“凌云姐姐················我听说你大好了,所以就递了牌子进宫来看看你,一会还要去寻太子殿下的。”顾灼阳颇为不好意思的道,看着萧凌云虽然清减但是已经不是苍白面色的脸,喜不自胜,说话都是笑着的。
“宫中·············你还是少来吧。”萧凌云本来是想好好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却生硬的拐了个弯,说起来是如此的僵硬,冰冷,萧凌云看也不看顾灼阳一眼,扭过头就要走进寝殿里,显然是不打算和顾灼阳接着说话或是邀请顾灼阳进宫门。
萧凌云扭过头去眸子暗淡了下来,可是低垂着眼皮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就如这心中的滋味也就只有萧凌云自己知道罢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顾灼阳是什么心思,或是顾灼阳对她是什么心思。曾经将这个小孩子当成弟弟一样的,像是对阙儿那样的真心实意将他当作弟弟,而不是一个男子,可是随着年纪渐渐增长,萧凌云发现对着顾灼阳的时候她早就没有办法去直视或是用一点可怜的借口来哄骗自己了,连自己都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在别人眼里呢?萧凌云不是没有想过,她可是皇后的女儿,皇后对她虽如亲生女儿,可是却没有血缘关系,若是和顾灼阳在一起也是不错的,说不得也是可以哪日得个恩典的,等着顾灼阳自己有了能耐,也是可以的啊············可是一次病,萧凌云忽然就清醒了很多。
她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总是不知道在梦见什么,梦里面都有什么,等到醒来的时候脑子放空的时候,只清晰的知道母后守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面容是那般的憔悴,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和憔悴。萧凌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她知道,母后对她从未有半分像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