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摩回到月满楼内,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池笑鱼那个伤除了至寒之物可解之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那么除了冰莲外,其他的至寒之物……
是有比冰莲更好的,可是,太远了,要么天山,要么昆仑山……来回一趟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薛摩摇了摇头,最后站定一转身,刚要出门,一把银光湛湛的剑就挡在他面前,薛摩撇头一看,挡他的人正是秦英。
秦英也不看他,问道:“要去找药?”
薛摩神色一凛,惊道:“你跟踪我?”
薛摩心里暗暗揣摩,这小子的轻功真是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被跟踪了,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一想,竟然有点后怕。
“聚义山庄与我们素无瓜葛,你为什么非要去趟这个浑水?”秦英正色问道。
秦英为人活波跳脱,他极少这样严肃,特别现下一双眼冷冷盯着他,薛摩竟生出了一种被抓奸的错觉。
薛摩按事实陈述:“我打伤的人,我给她找药这……”
秦英直接打断他道:“薛摩!被你打伤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你给他们找药?”
薛摩哑口无言,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有几分无辜。
秦英见状,终于软了神色,幽幽道:“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秦飒,我说的,对不对?”
在秦英眼里,薛摩每做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他不会在无缘无故的事情上,耗费一丁点的精力,而聚义山庄不在他们的计划内,惊鸿坊的事,即便鬼骨不让他插手,他也不会全然不在场,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薛摩今晚一出门,秦英便跟随其后,当他透过窗户看到池笑鱼那张脸时,便明白了一二。
薛摩听他提到秦飒,低垂着眉眼,一语不发,秦英看薛摩也不反驳,接着问道:“你要去找什么药?”
“冰莲。”薛摩恹恹道。
秦英一脸疑问,惊道:“对付那么一个丫头片子,你还用焱火掌法了?”
“如果我用了焱火掌,她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谁能想到池盟主的女儿,竟没有一丁点内力护体?!”
说罢,薛摩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因为体内有火蛊的关系,我现在连普通的掌法里,都开始带着焦灼之力,今晚我过去的时候,她全身发烫,五脏六腑都有蛊火在灼烧,虽也不是很严重,但她毫无内力护体,个中煎熬我自是再清楚不过。”
秦英一垂眼,悠悠说道:“我替你跑这趟吧,冰莲在衙门里,只能用偷的,论偷,谁能比得过我?!”秦英说完也不等薛摩回话,直接转身便下了楼去。
确实,秦英的独门绝学就是偷,他的轻功,普天之下无人能出其右,一套独创的踏叶无痕步,只问其声,不见其人,江湖人送外号踏叶行!也许世间也有这样的奇人,但至少到现在,这样的奇人,薛摩还没见到过。
偷,就讲究一个快字,薛摩亲眼目睹过训练的过程,秦英的手法,轻功都是在极其残忍的情况下一天一天练就的。
秦英其实也长得颇为俊逸,小麦色的肌肤,整个人灵气十足,爽朗清举,他有一双极其清澈的眼眸,薛摩这个人,面色惨白,有时候看上去甚至会觉得有些病态,再加上杀伐之气太重,所以他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美,也着实阴诡,而秦英,却是大大不同,一眼望去,那真是满满的少年意气自风发!
所以,即便是站在薛摩旁边,那也是各有千秋。唯独有一处缺憾,那就是秦英的手,他的手指上有着很多的疤痕,特别是指尖的地方,凹凸不平,与肤色相异,甚是丑陋……
当然了,这跟他的训练有关。
在那条十几米长的虿道里,上千上万的蛇缠绕蠕动,每当要训练时,便有人往下丢兔子,秦英要做的就是,在兔子脱手后,他轻功飞身出去,在蛇扑咬到兔子之前,把兔子救上来。
没看见过的人,无法想象,当蛇看到兔子时,那挺立摆动的躯干,那滴着毒液的獠牙,那殷红似血的信子,这是在和兽比身法,比手速,蛇的攻击速度极快,那个场面,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虎口夺食,而且还是只饿虎。
刚开始,只要救一只,后来每隔几米便站一人往下丢,不仅要救,还要穿越这长长的虿道,躲避那突然窜起的蛇口……
同一本武功秘籍,内力深厚不同的人练来,那自是大相径庭,而同一本轻功秘籍,身法快慢不同的人练来,那也是天差地别!
万事都逃不开一个勤字,轻功也不例外,当你不断地突破了身体的极限时,哪怕同一本武功秘籍下,你,就是天下第一。
秦英始终相信天道酬勤,他是立志要做这天下轻功第一人的!
像那种在沸水锅里丢一枚铜钱,徒手把铜钱捡上来的训练,就更是多得不用说了,刚开始烫伤,是在所难免的,后来为了不让手烫伤,秦英的手速已经练到,你只是看到一阵影飘过,那铜钱就已经在他手上了,再后来,他已经可以徒手把炭盆中烧得火红的炭火拿出来放到地上,而丝毫不被烫伤。
那时候除了练武,秦英基本上一天都呆在蛇房或者碳房里,其中凶险与辛酸,无法向外人言说,不过自此让他偷的东西,没有一次失手的。
冰莲严格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上佳珍品,不过对于体外烧伤,体内灼热来说,确实也算得好药了,之前扬州官府得到后,便想拿到上头献给皇帝,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