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秀才咽得下这口气么?
找沙老大帮忙,顺带着再告他手下的黑状,落人家面子,这帮忙之事可就悬了。
赵子桐见周秦川没有出声,静下心来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原委。
“放心,贤弟,哥哥我不是不知轻重之人,打我黑棍的是那个叫做毛三的是吧,容他逍遥两日,先把小济找到再说。
嗯,我这就打听一下,去找那个沙老大,让他出面寻人。”
“多谢援手。”
周秦川先道了个谢,又问:
“赵大哥,那你之后有没有再看过,小济那小子朝着何处而去?”
找那沙老大帮忙,有赵子桐一人足矣,周秦川不愿干等,但凡小济有点音讯,他都要自行先去找一找。
“嗯,我回城前回头望过一眼,那疑似小济的幼童并没有进城,而是绕城而去,在他前方,我记得是几辆马车。”
这就对了,周秦川忍不住击掌而庆。
那几辆马车多半就是人贩子们所乘,用来装载被拐来的幼童女子,这些人心中有鬼,自是不敢进城,宁愿在野外过夜,也要绕城而过。
当初劫持小济之时,不也是不敢进毛阳镇么。
而拐子们的方向,自然是由南而北,等会儿只需出北城门,在旷野中找寻即可。
小济还能露面,说明这小子至少那会儿还没有落入人手。
想到这里,周秦川稍稍放了心,随即又道:
“赵大哥,那就麻烦你去找人帮忙,我这就出城北上,去找那些拍花子的。
对了,把幼蓉也安排一下,她跟着我不安全。”
“放心就是,我自省得。”
赵子桐知道周秦川不可能坐等消息,并未劝阻,把托付给他的事儿都应承下来了。
......
“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没上,气还没出呢,这才多一会儿工夫,跑什么跑?”
离此地不远的一个巷口,毛三拦住几个手下喝骂道。
“三哥,大事不好,咱们收拾赵秀才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有喇虎喘着气答道。
“被人发现了?”
毛三怒气勃发,忍不住抬起手,没头没脑朝这手下打去:
“怎的如此不小心,老子还没动手出气呢,兔崽子些就把事儿弄砸了,亏得你们还敢自夸万无一失,叫我这气往哪儿出?”
他其实为人颇为光棍,那日在客栈,先前吃的那些亏,包括挨打、被擒,甚至被一个丑女给踢了要害,毛三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毕竟是为大伙儿办事,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认过怂,即便吃了亏,同侪手下都不会瞧你不起。
可是后来的那一跪,还有磕的三个头就不同了,他的面子被落了个干净。
如今同他地位差不离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们这些喇虎混江湖,最讲究面子,本无什么过错,却要人前磕头认罪,这叫毛三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始作俑者的沙老大,毛三向来畏惧,不敢挑刺,就只能把账算在赵子桐身上了。
因此他对赵秀才的痛恨,比让他吃过亏的周秦川和苏幼蓉还要强上三分。
毛三知道一个秀才自己得罪不起,那家客栈人虽少,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屏障,但掩盖身份打上门去,一时半会儿间还是不方便。
他们这拨人同客栈发生冲突没几天,客栈一旦出事,他自己逃不脱嫌疑,还是得隐忍一段时日方可。
不过那秀才喜欢往州城县城跑,趁其落单,亲自出手打顿闷棍还是可以的,是以这些天一直在打探有关那家客栈的讯息。
今日几个手下见赵秀才不在客栈,一路尾随,好容易有了机会,能收拾他一顿,没想到自己还未到现场,就草草结束。
那口恶气眼看就能出了,偏偏被压回了胸膛,这让毛三好不难受,不由得把眼前这个手下当做了出气包,下手极重,一时间“砰砰”声大作。
被打喇虎不敢还手,只能蜷身伏地,护住周身要害,任由毛三施为。
“好了好了,三哥。”
旁边的狗头军师瘦子,待毛三打了一阵,出了些气后,方才上前劝住,又问其他喇虎:
“你们没有被人认出来罢?”
“怎么会。”
有人大咧咧地回答:
“那人还没到近前,我等就跑了,谅他也看不清楚谁长成什么模样。”
“未必。”
有人不同意:
“我看来人眼熟得紧,好似那客栈的小掌柜,要真是他的话,咱们说不定早就被认出来了。”
毛三和瘦子互视一眼,都觉不妙,毛三更是再度动手,一脚踹翻其中一个喇虎,大骂道:
“就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被人照了面的后果,你等不知么,一帮饭桶,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众喇虎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大祸临头。
毛三越说越来气,拳脚相加,在场诸人除了那瘦子,人人都挨了他几下打方才罢休。
双方数日前才在客栈照过面,他可不相信,那个小掌柜会认不出自己这几个手下。
“三哥,唯今之计......”
瘦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秀才不拘州衙县衙,只要打个招呼,沙老大明日必定将我等乖乖送出去让人出气,即便定不下什么罪,今后我等在济宁也混不下去了。”
毛三恼道。
“那可如何是好?”
众喇虎慌了,七嘴八舌地问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