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哈密,琉球的使者便进宫觐见了,皇帝在奉天殿接见了他们。之后他们便到东宫,也就是文华殿,参见太子。之后,光禄寺把宴席摆在了西华门。
皇帝坐在上面,有些不自在。没有万贵妃在身边,他总是觉得有份不安全的感觉。底下的歌舞,也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是一个人吃菜,喝酒。
这样也好,他注意不到自己,李依依放心了。听太子说,现在表演的是宫廷宴享乐,每次表演的都是固定的,所以他也不怎么感冒。倒是李依依,因为从来没有看过,所以还是觉得挺新鲜的。
现在台上唱的就是杂剧马致远的《汉宫秋》,元杂剧四大悲剧之一,语文学过的。但是,还真的没有听过,也没有看过现场版的戏曲。台上的应该是毛延寿,他正在唱:大块黄金任意挝,血海王条全不怕。生前只要有钱财,死后那管人唾骂。某毛延寿,领着大汉皇帝圣旨,遍行天下,刷选室女,已选够九十九名。各家尽肯馈送,所得金银却也不少。昨日来到成都秭归县,选得一人,乃是王长者之女,名唤王嫱,字昭君。生得光彩射人,十分艳丽,真乃天下绝色。争奈他本是庄农人家,无大钱财。我问他要百两黄金,选为第一。他一则说家道贫穷,二则倚着他容貌出众,全然不肯。我本待退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看电视,还是真的有魅力,李依依不自觉地被吸引了,目光一直注视着台上,也不觉得站着累。
琉球的使者们精通汉语,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哈密的陕巴就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十分感兴趣,只是一个劲地喝酒,这菜不怎么好吃,酒还是香醇的。
皇帝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太子便拉了拉李依依:“坐下看吧。”李依依也没想合不合礼节,看了一眼座位,便坐下继续看。
“哎呀,怎么就结束了!”李依依正看得兴起,台上就谢幕了,然后乐师们就开始准备歌舞表演了。她看了桌上一眼,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结果,差点呛到了,看见杯子里有一杯水就拿起来往里灌。
“这是酒!”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李依依已经喝下去了。
“噗!”李依依连忙吐了出来,结果,都吐在了太子的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酒太辣了,她无处安放的双手,便往他身上拍。
“我没事,没事,你先吃块甜瓜。”他拿了块甜瓜递给她。“你先在这里,我去梳洗一下。”说完,他就站起来,然后吩咐小德子看着她,自己和旺公公到最近的宫殿去,整理一番。
“你是谁?”陕巴拿着酒杯和酒壶,踉踉跄跄地朝李依依走来。他身后的两位公公,一左一右地跟着他,生怕他摔倒。
李依依注意力都在歌舞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陕巴说话,一股酒味便传过来了,她忍不住捂捂鼻子。转头一看,是他,连忙站起身来:“额,我,回大人,奴婢是东宫太监。”
“你,骗人!”陕巴说着就倾过来,吓得李依依往后退了好几步,小德子把她挡在身后。他又追上前,醉意朦胧,结巴着说:“你是个姑娘,对吧!”
“大人,您搞错了,他是太子身边的张公公,不是姑娘,我们回去吧!”两名太监上前要来拉陕巴,又不敢强拉,陕巴轻易地便挣脱了。一个太监以为他是听不懂,并赶紧跑到翻译身边,把他请过来翻译。
那翻译在陕巴的耳边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然后陕巴又说了什么,那翻译看了李依依一眼。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之下,陕巴被带下去休息了。
干嘛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怪怪的!他们走后,李依依又坐回位子,继续边嗑瓜子边欣赏歌舞。
太子回来后,小德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眉头一皱,坐在李依依身边,不动声色。
“是云曦!”李依依见曹云曦上台了,李依依兴奋地拉着旁边的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回来了,“三哥你回来了,你看,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曹云曦。”
他并没有激动,只是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李依依转过头看看他。
“听说这几日,她都在永宁宫给万贵妃弹奏。”
“对呀,云曦说,最近万贵妃常常找她过去听她弹吉他。但是,那个吉他弦是很硬的,很伤指甲的,她都出血了。”李依依心疼地说道。这个万贵妃,只顾着自己享乐,完全不顾及曹云曦的感受。后来,她们两个就研究了一下,不直接用手指弹奏,而是做了假指甲。“要开始了,三哥你仔细听。”
曹云曦拨弄了一下琴弦,觉得有些音不对,便调了调弦,然后便开始弹了。这一次,她是一边弹一边唱的。
李依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捂住。天啊,开口跪,王月儿和周慧娴的歌声,在她面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被她的歌声和吉他声吸引了,深深地沉浸在其中,只有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是李依依身边的太子,他淡定地喝了杯茶。
表演结束,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李依依站起来给她鼓掌。曹云曦鞠了一躬,直起身来,看见李依依,对她笑了笑,然后便退下去了。
“三哥,她长得太好听了!”李依依又坐下,不断地向他夸奖曹云曦:“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余音绕梁,旷古烁今啊!我还以为月儿和慧娴已经是绝顶高手,原来,高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