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抱拳道,“大帅三思,我大汉乃是仁义之师,若是做出此等暴行,恐为天下病垢,还请大帅三思!”
甘宁嘿嘿一笑,语气中满是森然之意,“董将军倒是将仁义,就是不知道这些南蛮子和不和董将军将仁义,既然董将军有心,那倒不如请董将军往南蛮营中走上一遭,只要这些南蛮反贼甘愿缴械投降,答应归顺王化,不起兵作乱,此次之事,哪怕甘某丢了一身官爵,也能一力承担下来,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不知董将军以为如何?”
董承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甘宁就是那个在庙堂上敢当着天子面将钲击碎的无赖莽夫,哪里想到甘宁还有这等心机,现在,董承是进退不得,进一步,答应下来,自己恐怕一不小心就死在蛮人堆里,尸骨无存,不答应,退一步,那到时候自己帐下的心腹士卒消耗殆尽,自己孑然一身,恐怕在朝堂上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天子的倚仗,也就没有了。
随即董承苦着脸说道,“大帅,行这辩才之士,怕是得我大汉硕儒文士出动才行,末将一介莽汉,怕是难以当此重任!”
甘宁声色俱厉的说道,“董将军,本帅看你口才上佳,在帐中说的众人是哑口武,尚能如此,想必对上那些蛮子,定然没什么问题!你看这帐中文武,都没有董将军你一合之敌,若是董将军你不能当此重任,那这帐中文武,怕是无人能当得起这重任了。”
到了这一步,董承已然被逼到了墙角,无奈之下,董承目光在厅中扫了一圈,将目光落到了厅中根基最为浅薄的吕岱身上,“甘帅,末将保举一人,定当可以说服蛮人,将此次兵祸化解与无形之中。”
“哦?”甘宁轻应一声,将目光投向了董承,也没问董承保举的何人,当下开口质问道,“董将军,本帅且问你,你可敢保证你所举荐之人能够说服南蛮叛军放弃抵抗,遵从朝廷律令法纪,不在起兵祸作乱么?若是能,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不能,那这责任,又该由谁人来承担,我大汉若是因此少了一个英才,又该当如何?此间之过,谁人能当?”
明白甘宁想要逼迫自己带领帐下儿郎去送死,董承心中自然不愿,被逼到这个份上,董承也只有步步为营,当下干脆利落的一咬牙,“若是此事不能成,末将甘愿承担一切后果!”
“如此便好!”甘宁点了点头,“不知道董将军打算举荐何人前去说服那些蛮夷?”
董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将目光投向了行军主簿吕岱,“甘帅,吕岱吕定公乃是我大汉良才,文武双全,末将保举吕岱入蛮营,想必以吕岱的口才,定然能说服蛮夷缴械投降!”
甘宁稍一思忖,就明白了董承的险恶用心,董承这是要用自己帐下数千儿郎,来拉吕岱下水啊,董承帐下这几千大汉士卒,总有安置的地方,可吕岱算是刘奇钦定的日后管理蛮夷之地的官员之一,若是出了差错,自己回到京都之后,怕是难以与刘奇交代。
就在甘宁思虑如何应对之时,吕岱握着长剑,唰的从座上站了起来,怒视着董承喝问道,“董承,你欲害我耶?”
随即吕岱掣出长剑,一剑砍去面前案几一脚,将长剑插在地上,冲着甘宁抱拳道,“甘帅,末将请命率军为我大军先驱破蛮夷!”
甘宁看着吕岱笑问道,“定公,莫非你不愿出使蛮营不成?”
吕岱朗声道,“甘帅,吕岱自知才疏学浅,不通蛮夷习性,再加上自知舌辩非我所长,此去不过枉送性命,与其如此,末将倒不如率人为大军先驱,多杀几个蛮人,就是战死沙场,也算是马革裹尸,为我大汉尽了一份力,总比平白丢了性命好!”
甘宁将目光投向了董承,“董将军,吕主簿自知能力有限,本帅思虑良久,还是觉得你亲身往蛮营之中走上一趟为佳,不知你怎么看?”
董承恨恨的看着吕岱,旋即冲着甘宁抱拳道,“甘帅,末将愿为大军先驱,为我大汉率先破蛮夷!”
甘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吕岱,“定公,不知你可愿意与董将军一道,为我大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进兵朱提,打败蛮夷!”
吕岱斜眼瞥了董承一眼,“末将多谢大帅厚爱,定然不让大帅失望!”
甘宁这才提笔写下一纸手令,喝令道,“董承、吕岱,本帅命你二人即刻出发,为我大军开路!”
董承、吕岱二人带着几分无奈开口说道,“末将领命!”
等到二人出了营帐,甘宁才将目光投向了张任,“子信,本帅欲让你率本部人马绕道进攻牂牁郡,本帅会将敌军大军牵制在犍为属国,不知你可有把握在半月内拿下牂牁?”
张任抱拳道,“末将定不负大帅厚望。”
法正轻轻一笑,开口说道,“甘帅,毕竟独木难支,有时候张将军一人行事,难免捉襟见肘,力有不逮,不若命中护军钟大人随行,二人也好有个倚仗,钟护军素来多谋,关键时刻也能为大军出谋划策!”
这个时候,钟繇才反应过来,甘宁的目的哪里是和敌军决一死战,而是打算易子,用董承手中兵马为代价,自己拖住敌军大军,然后让自己和张任攻伐牂牁,李锦衣等人怕是会进攻越嶲郡,到时候蛮夷贼子被困在益州,打不开局面,那些蛮子也只能退守永昌,永昌蛮夷之地,换句话说,此次行军安排完毕,便可一举定鼎局势,大败蛮人联军,唯一做出牺牲的,就是董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