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县,凉州刺史府邸的门前,一道带着几分风尘气息的身影理了理衣衫,轻描淡写的敲开了凉州刺史府邸的大门,朝着守门的小吏拱手道,“烦请转告休甫公,就说京兆故人来访,有元将公子带来的口信,烦请通传一声!”
那小吏带着几分粗野斜眼看了来人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休甫公,没人听说过,休在刺史府前胡搅蛮缠,要是再不走,小心爷爷将你扭送到打捞中,送到羌道中去服兵役!”
听到这小吏粗野的喊叫声,来人也被气得不轻,当下放声大喊道,“韦端,韦休甫,你给我出来!要是你不想要你儿子了,那就憋着别出声!”
听到来人的呼喝声,那小吏脸色憋得有些涨红,自己被甄选出来不久,只晓得自家刺史大人大老爷姓韦,又没什么资格接触自家大老爷,哪里晓得自家大老爷刺史大人名甚字甚,哪怕远远能瞧见自家老爷两眼,出去对外人也足够自己吹嘘了。
那小吏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从堂内露出身形,看着一身文士衣衫的来人,带着几分温润问道,“不知足下何人?在刺史大人门前喧哗呼喝?”
来人轻一拱手道,“在下乃是休甫公同乡,京兆严象,此番途经陇县,替韦康韦元将向韦凉州传个口信。”
严象这黄门侍郎名声不显,再加上所谋之事,刘奇和天子都有意捂盖子,若是京都之中士人见到严象,定然会惊呼一声,身为当年天子身边的红人,严象这厮不是在京都诏狱之中么?何时跑到西凉来了?
严象斜眼瞥了那小吏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大汉向来以礼待人,听闻西凉民风粗犷,某家想着再怎么,刺史府上掾吏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却未曾想到,凉州刺史门下一掾吏都如此粗鄙,看来,某家还是高估凉州士子了!”
听到严象指桑骂槐的言语,那三十余岁的男子轻一拱手道,“兄台见谅则个,这小子也算不上什么士子,本是戎丘小将,可年前家中寡母病重,刺史大人心生怜悯,这才将这小家伙调回陇县,再加上年后有些不速之客时时袭扰,刺史大人才让这小家伙替自己守门,若是这小子有得罪之处,那杨某替他向兄台道歉则个!”
严象冷哼一声道,“如今朝廷整顿吏治,若是关内官吏敢如此跋扈,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那男子拱手道,“兄台教训的是,可如今西凉盘踞着两尊大神,不管是韩镇西,还是马征西,手下都是兵威赫赫,我家大人也不好处理啊!若是任由这二位进出,刺史大人恐怕整天就只能处理这二位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了!”
见到来人言语之间不动声色就将事情揽了过去,旋即不动声色的将干系撇开,推到韩遂马腾二人身上,不管所说是真是假,可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的刁难化解,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单单这份镇定,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当下严象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好奇问道,“不知足下何人?在下自报家门,兄台若不通个姓名,恐怕有失我大汉风度礼仪!”
那人含笑说道,“某家乃是凉州治中从事掾杨阜,表字义山!”
杨阜顿了顿,抬手道,“兄台远道而来,不妨先入府歇息片刻,我这就去向刺史大人通传一声!”
严象听到杨阜的话,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杨阜两眼,治中从事掾主众曹文书,非心腹之人才华横溢之辈可以担任,对于一州刺史而言,这治中从事绝对是头号心腹,要是放到后世来说,杨阜的身份就相当于高官秘书,足见其地位显要!
严象轻轻颔首道,“那就交由义山兄安排了!”
将严象引入偏厅之中,请人奉茶之后,杨阜自然地去了正堂之中,看到正在处理州中事务的韦端停下了手中的笔,杨阜轻声说道,“甫公,有人求见!”
韦端愣了愣,带着几分无奈的苦笑问道,“义山,此次来的是何人?又是前来替谁说话的?”
杨阜含笑说道,“甫公,来人自关中来,说是替元将传个口信,自称京兆严象。”
“京兆严象?”韦端不由得提高了三分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京兆严象?不是因为朝中的斗争被大司马放到大狱中去了么?莫非此严象非彼严象?”
杨阜听到韦端的话,带着几分惊讶说道,“甫公,去岁被下了大狱的黄门侍郎严象就是京兆严象?”
韦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此人!”
韦端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凉州风起云涌,看来,又要乱起来了啊!”
杨阜带着几分不怒自威说道,“甫公,若是不想见来人,那便赶出去就行了!”
韦端瞥了杨阜一眼说道,“义山,休要胡说,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大汉官吏,朝廷既然派了人前来,说明朝廷还没忘了我等边野之民,若是我等失礼,那就是我等的不是了!”
杨阜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愤不平说道,“甫公,纵然是那个京兆严象,可这厮言语之间,也太过骄狂了些许!”
韦端瞥了一眼杨阜说道,“义山,若真是那位,骄狂就有骄狂的资本,若不是那位,不骄狂一些,又怎么能见到老夫呢?”
听到韦端的话,杨阜稍稍一愣,“甫公,你说是……”
韦端点了点头说道,“是真是假,老夫一探便知!”
韦端打发了杨阜,自顾自的往偏厅赶来,看到严象之后,稍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