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被找上门来骂,看她怎么搞定难缠的夏婶子。
丁老头一如昨日,两耳不闻门外事。
他是个向往和平生活的老头,不喜欢骂骂咧咧打打杀杀的日子。
家里一有争吵,他便关起耳朵躺着睡觉。
“好,好,你们不出来是不是!”夏奶奶气狠了,想抄家伙砸门,却见到丁家茅厕外的粪桶,提过来就朝门上泼,“我让你们骂,我让你们不开门。”
本来打算找他们吵几句,让他们知道她的威严一直在,不要随便招惹他们家,吵完这事就算过去。
丁家的人一直不开门,就想着她自个儿骂几句没意思就回去了。
却万万没料到多事的邻居们在旁边煽风点火,把夏奶奶的火越扇越旺。
木门有缝隙,臭烘烘的大粪从缝隙处钻进屋里。
面对一地的粪,丁老太婆终于坐不住了。
等夏奶奶停止泼粪丁老太婆才咬牙切齿开门出来。
乡下没有娱乐活动,人们平时就爱看谁家吵架打架,闹得越大他们越喜欢。
有看热闹的人知道他们一定会打起来,在夏奶奶过来的时候就通知了大队长。
丁老太婆一出来,刚好大队长龚守义也到了。
人们让开一条路,龚守义从人群中走进来。
在路上就有人跟他反应了两家的情况,他现在大声的明知故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龚守义一吼,要动手的两人暂时停下了。
丁家除了丁老太婆和丁秀琴出来,其他人全都龟缩在屋里,几个不懂事的小孩想出来看热闹,都被自家爸妈拘在房间。
听到大队长的声音,知道大队长来了,他们也不好再躲着,一个个才慢慢吞吞从房间出来。
“队长,是她,跑我们家来又骂又拍门,把几个孩子都吓着了,我们没敢开门,后来她直接朝我们家泼粪。”
胡素娥一出门就首先站出来指责夏奶奶的不对。
夏奶奶此时还提着粪桶,盛气凌人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来挑事的。
龚守义这才看到丁家大门上全是粪,他严肃地皱起眉,偏头问夏奶奶,“夏婶子你有没有要说的?”
即使这事是夏婶子的错,他也要先问个从来从去。
他想先听完夏婶子颠倒黑白为自己辩解,然后再判定这事错在丁家。
所以他这么问夏奶奶,就是在等她编个像样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显然龚守义的心是偏向夏家的。
刚才跟人了解过情况,他已经知道,这只是她孙女跟丁家闹了点小矛盾,而夏婶子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沙子,小题大做找丁家算账。
依他看,夏家两个孙女没挨打,后面就没必要再闹,现在反而显得她胡搅蛮缠。
他还听说夏千岚那姑娘倒是拿把菜刀把丁家人吓得够呛,这事已经是夏家略胜一筹。
不管下午的事是怎么个起因,夏婶子都不该上人家里泼粪,有理也变得无理。
大队长给她个开口的机会,夏奶奶便把握住机会叭叭叭数落着丁老太婆和胡素娥。
“大家都知道我孙女是怎么个情况,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们家的人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孙女十多年没回来,我带她回来耍几天。”
“为了她我连工都没去上,守了她几天啥事没有。”
“我今天就出去挑个水,转脚的功夫,她们两个就当着我孙女的面骂她憨包。”
“她虽然伤到脑子,但她不笨,她知道憨包的意思,她知道你们在骂她,她也会伤心难过!”
“尤其是你胡素娥,你还说自己是文化人,老子看你书都白读了,你妈老汉儿没把你教好,他们要是在这我连他们一起骂!”
“当年你还想嫁进我们家,我呸!还好老子眼光好选了淑贞,不是我说,你连淑贞半个指头都比不上!”
“像你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女人,送给我们家我都不会要,倒贴都不要!”
胡素娥从来没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过,她不就说了句憨包,何况她本来就是憨包,这老太婆至于发那么大火吗?
她当时也是第一次见长大后的夏芊美,跟夏学文穆淑贞长得太像,一时情绪激动没控制住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她,平常她是从不骂人,也看不起骂脏话的人。
夏奶奶当着她夫家的面,当着大家的面,把当初她想嫁给夏学文的事搬出来,无异于是打了丁家的脸。
她说自己眼光好选了穆淑贞,而胡素娥倒贴夏家他们都不要,暗里嘲讽丁家眼瞎。
夏奶奶这番话,把胡素娥贬地一文不值,连她最引以为傲的文化人知青身份,在夏奶奶眼里都不值一提。
胡素娥臊得慌,羞耻心一下蔓延上脸。
夏奶奶的话像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抽得她脸火辣辣的疼。
丁家哥嫂看不惯她却没人当面说过她,见她被骂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个个幸灾乐祸。
丁秀琴把头埋的很低。
她妈一直仗着知青身份自视甚高,其实大家表面捧她,转身就说起了她的坏话,对这她却一无所知。
村里没人是傻子,她妈跟她奶奶一样,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却不知人与人之间是穿话的,她说过的话人家当事人早就知道了。
像夏表奶奶说的,她妈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大家早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小的时候她会因为妈有文化而骄傲,就是被打她也毫无怨言,因为她跟大家一样,莫名的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