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邻居出门看,家里的小孩也跟着出来凑热闹。
这些孩子就是白天在外玩耍,听夏芊美讲故事,给夏芊美带路的几个人。
他们白天刚听过夏芊美讲的故事,晚上丁家几个女人就吵开了,他们记性好,又是第一次听故事,到晚上还在回味故事内容,对故事记忆犹新,此刻听丁家骂的不可开交,自然而然把吵架的几位代入了虎姑婆,狼外婆,老巫婆的角色。
然后聚在一起编着歌谣,导致后来全大队的孩子们都会唱,丁家人的名声就这样在小孩嘴里给唱臭了,比夏奶奶吃人的名声还传得响亮。
那边太吵,夏芊美一晚上觉都没睡好,第二天夏奶奶叫她吃早饭她都爬不起来。
白天该是大家上工的时间,她应该可以睡个好觉,结果丁家那边比晚上还吵得厉害。
原因是夜不归宿的丁建业被找到了,不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而是在山坡上,还是被丁家新出炉的孙女婿赵忠明找到的。
丁秀琴的工作是放羊,每天都要放。
赵忠明怕他一个人危险,就和她一起上山放羊。
凭借多年训练出的警觉性,赵忠明去哪都习惯四处留意,记住周围环境。
当锐利的目光接触到山坡树根处,他发现有异物,仔细看去是个人。
他身手敏捷下去翻过他的身,费了好半天才面前认出这人是丁建业。
丁建业脸磕到石子,石子嵌在他脸上,脸被干涸的血迹覆盖,要不是赵忠明眼神好,还认不出他是谁。
幸好两棵树拦住了他,否则他会直接滚下山摔成肉饼。
赵忠明背着昏迷不醒的丁建业回到丁家,丁秀琴找来医生给他看。
丁建业脸上破相,后脑勺碰个大包,从山坡上滚下去没死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妻子痛哭,丁建业妈也哭,医生建议他们送医院,毕竟伤到的是脑子,但丁家人重利不重情,没人愿意为了一个讨人嫌的草包,拿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送给医院。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后来丁老头拍板,反正死不了,就在家养着。
夏家这边,几乎每天都有人陆陆续续来提亲,夏奶奶只要一没事就躲到外头去。
丁家出事,夏奶奶麻溜的关上门过去看热闹。
看完回来她拍了一下嘴巴,心里微惊,丁建业掉下山坡,该不会是她乌鸦嘴咒的吧,那她罪过大了。
她双手举过头拜拜老天,可千万别报应在他们家人身上。
以往万一,她赶紧去揪了两片柚子叶泡水喝,去去晦气。
亲眼见到赵忠明背着丁建业下山的社员们,边干工边摆龙门阵,纷纷猜测他是怎么受伤的。
一时间大队里关于丁家的谣言四起,没一句好话。
医生走后丁建业就醒了,只不过他变得不太正常,看人的眼神呆滞,嘴角一抽一抽留着口水。
他们又忙把医生追回来,医生断定,他以后怕就是这个样子了,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丁建业成了憨包,他的症状比夏芊美严重得多,傻到人都不认识。
这里面吓得最厉害的人非丁秀琴莫属。
丁建业是在她放羊的那座山的山坡上摔下去的,昨天晚上他没回家,时间地点刚好和他被打后对的上,那他摔成这样也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这时候她慌了,内心胆小怯懦的她拿不定主意,把事情告诉了她最信任最依赖的赵忠明,赵忠明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安慰她,还非常偏心的选择了包庇。
本来这就不关他们的事,那个男人打丁建业,那是丁建业该打,他要是在那,同样会打他,而且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后来他跑了后他们没有去追他,那他摔成这样就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怪只怪丁建业自己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丁家的哭嚎声一直没断过,夏芊美眯着眼问夏奶奶是不是丁秀琴在哭,夏奶奶给了否定的答案,她立马又倒在床上。
夏芊美不愿起床,在床上迷迷糊糊眠到中午,直到她妈穆淑贞来,才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夏芊美惊喜地扑进穆淑贞怀里,揉着眼睛撒娇,“妈妈,你怎么来了?”
穆淑贞爱怜地摸着她的鸡窝头,笑道:“我想我的美美了,来看看她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嘻嘻,妈妈我也想你,还想爸爸。”夏芊美睁开眼睛,张望四周,“爸爸呢?”
“他要工作,没来,奶奶这好玩吗?”
乡下,穆淑贞自己也有个十来年没回来过了。
这个地方当初她吃了不少苦,女儿也是在这受的伤,她一点也不想再回这里。
这次也是有事才回来,为了夏芊美。
“好玩,我在这里交了新朋友,她叫琴琴,我喜欢和她玩,琴琴不会打我,她也喜欢我,她就住在旁边,她很可怜,琴琴还有很多羊。”
“我还有一只狗狗,叫棒槌,是海海帮我抓到的。”
“还有这些娃娃,是我用姐姐房间的大玩具做的,我还做了这么多玩具,还有花环……”
夏芊美对着她房间里的旧物改造,双手张开,比了个很宽的距离。
她在乡下见到穆淑贞兴奋极了,兴高采烈地和她分享着她在乡下发生的一切,穆淑贞第一次见她真开心,耐心的听着,不时笑着问一句。
夏奶奶夏爷爷见穆淑贞回来,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紧张。
两人都在灶房准备中午饭,听着房间里传出母女俩的笑声,松了口气,就怕穆淑贞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