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琴琴的那件衣服我也有一件,是大伯母给我做的,上面的小白花我最喜欢,我穿可好看了。”夏芊美站在门口看着出去放羊的丁秀琴。
丁秀琴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夏奶奶给她的那件,她的衣服全都太破旧,少女怀春,赵忠明一回来,她也想打扮一下,就没急着还,也没换下来。
“那就是你的,她没有新衣服,我把你的给了她穿。”夏奶奶戴着顶针,坐在大门口给夏千岚缝衣服。
“哦,我的衣服琴琴穿起来好大,不好看。”夏芊美爱美,欣赏水品也高,评价完又道,“琴琴好像很喜欢,她穿这个比她自己的衣服好看,我这件衣服就送给她穿,好不好奶奶?”
她比丁秀琴胖,比丁秀琴高,她的衣服是周玉荣给她量身定做的,穿在丁秀琴身上显得衣服好大,衬得原本就娇小的丁秀琴个头身材更瘦小,一看就知道那衣服不是她的。
“你的衣服,你说好就好。”夏奶奶一口好牙咬断线头。
芊美现在又不长个,人不调皮穿衣服又不费,她的衣服多到穿不完,送人她没意见,左右她这个奶奶又穿不了那么嫩的衣服。
夏芊美是个爱打扮的,衣服上要么是印花要么是格子,颜色偏小女孩喜欢的红,还有淡淡的蓝,都比较鲜活。
她的衣服太多,有时候叫千岚拿两件千岚还不要。
千岚性格和她恰恰相反,独立自强,不喜欢打扮,每年做衣服选布都选他们老年人的颜色。
她选衣服好不好看是次要,主要得耐磨耐脏。
芊美的衣服无论花纹还是颜色都不适合她,她一个也看不上。
“好!”夏芊美爽快地回答。
丁家那边汲汲忙忙,除了孩子,基本全家出动,满村找人打听是谁伤了丁建业。
他们这么积极,并不是为丁建业打抱不平,而是打着为他讨公道的旗号弄钱,只要找到是谁把丁建业害成这样,他们就有办法要求对方赔钱。
丁家的老人还在,他们没分家,要到这笔钱对他们都有好处。
丁建业的事夏奶奶没跟夏爷爷说,丁秀琴那她们对过口风,事情烂在肚子里全当不知道。
丁秀琴无异议,因为赵忠明开解过她,这不关他们的事,是她二哥自己摔的,而且夏芊美当年的事他们家也是这么处理的,装作若无其事,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今天夏奶奶这样要求,她只当这是堂哥的现世报,他们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夏芊美没去丁家,还不知道丁建业已经摔成了傻子。
夏奶奶怕她说漏嘴,要是被丁家人知道丁建业出事前和他们有过纠纷,不被狠敲一笔都不符合丁家人的性格。
她整天提心吊胆,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家监督夏芊美,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最让她烦不胜烦的就是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自从她闭门不出,就开始在家接客。
好像是那天徐小伙带芊美出去玩开始,让村里人有了危机感,如此一来天天有人提着聘礼上门求娶她家芊美,嘴皮子都要给她磨破了。
她从没发现同村人这么难以交流,她都说过千万遍,芊美还小,不着急!
他们难道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和他们交流太费神,太伤脑筋。
她现在体会到了什么叫没文化真可怕!
丁秀琴那边要干家务活,要上工,还要准备结婚事宜,没时间和夏芊美玩。
夏芊美这几天正被缝纫机吸引,夏千岚每天给她带点碎布条回来,她一个人在缝纫机前乐此不疲的做着布偶娃娃,对奶奶的监视毫无所觉。
她觉得奶奶真好,每天都在家陪她。
进了城的徐海坤居无定所,被邹世良收留,暂住他们家。
这几天徐海坤别的没学到,倒是跟红卫兵头头彭超学得一些旁门左道,比如打牌出老千不被发现,比如东西卖给国营饭店称重的时候,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给它涨涨斤两,再比如黑市采买新鲜玩意儿,怎么给它压价压到最低还让卖家心服口服……
徐海坤没见过大世面,听官桥村人说小笨蛋爸妈在钢铁厂上班,她爸爸还是钢铁厂厂长,听起来牛气冲天。
这天徐海坤闲来无事,想去看看钢铁厂长什么样,在邹世良儿子邹明礼的带领下出发前往红星钢铁厂。
钢铁厂大门口,大型货车进进出出,旁边还停着一辆军用吉普。
门口一个女人在跟人打听什么事,徐海坤觉得女人有点眼熟,定睛一看,确实是她,那个一言不合就抛弃他的狠心女人吴会英!
她怎么会在这?
没事跑县城来玩,这女人果然败家,村里已经关不住她了。
徐海坤拉住往前走的邹明礼,躲在吉普车旁静观其变。
“我们又不是来偷东西的,藏什么,弄得像做贼一样?”
邹明礼对徐海坤的怪异举动不甚理解。
顺着徐海坤的视线看过去,邹明礼大呼,“你这个流氓!你在偷看女人!?”
“嘘。”
见那人对吴会英说了什么后,吴会英露出一副非常疑惑的表情,随后站了一会,看了眼钢铁厂上方的字就走了。
“喂,过去帮我问问那个人,先前那女人问了什么?”
“你这套近乎手段太低,光打听她问了什么她就会理你?你要主动去和她……”
“快点,人都要进去了。”看他还一脸戏谑地站着不动,徐海坤一咬牙,交代道,“她是我前未婚妻,她无缘无故和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