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娟,你说他俩不会一天都没出来过吧?难道他媳妇真是拐回来的,不敢见人?”方丽群向方丽娟靠过去,眼神瞟向徐海坤的屋子,压低声音道。
她很想见见这个神神秘秘的外村人长什么模样,才来一天貌美的名声就在大队传开了,刘二娃几人简直把她夸成了天仙,她真有那么好看?
方丽娟不好接话,问她她也不知道二哥是不是拐了个媳妇。
用畚箕装好鸡食,方丽娟放了弯刀去鸡圈喂鸡。
见她不搭话,方丽群抓了把草跟在她身后,继续说:“听说他拐的这个媳妇,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早上那被面枕套你见着没,大红的绣花被,应该得知不少钱。”
这时候话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酸气。
“咕咕咕…咕咕咕…”方丽娟唤着四只鸡来吃食只说了句,“二哥长得也不差。”
“方丽群进来烧锅,天都要黑了你还有闲心耍,天黑了吃个铲铲!”等方丽群进到灶房,刘桂香刷完灶,接着训她,“他就算跟我们没说话,但他是方家人,外头人咋个说你听就是,这话你还拿回来说,没长脑壳的。”
“他自己做事不光明磊落,大队都传遍了,还不许我说两句?”方丽群不以为意,故意大声五气的说话。
刘桂香脸色一沉,刷把签啪一声扔锅里,水都溅到了方富贵和方丽群衣服上。
老妻发火,方富贵默默退出灶房,坐到门口抽起了烟。
瞪眼看着方丽群,刘桂香连声质问她:“你看到了?你晓得他媳妇是拐的?他亲口告诉你的还是他媳妇跟你诉苦了?”
方丽群一噎,无话可辩。
那位把门关起来过日子,人都不让出来,她上哪去见?
三儿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她这个当妈的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村里人全都瞧不起他说他坏话,娶媳妇这事是难上加难,眼下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媳妇又是个……唉,她如何忍心再看小两口被人说道。
媳妇的问题她还在担心被人知道后他们两会承受怎样的压力,今天上工想这问题走神,眼皮都被树枝刮道痕。
继女平时说她什么她都可以当她放屁,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丽娟面前讲三儿是非,她是忍无可忍。
“方丽群,我跟你说,你要不想嫁了就尽管说,方家名声败坏吃亏的是你自己,现在全家就你成了老大难,丽娟说亲至少还得等六七年,不着急,你就不一样了,那么大岁数的人,嫁不嫁人啥时候嫁人你心中有数。这些不需要别人教,啥子话该说啥子话不该说,自个掂过过脑壳量掂量。”
嫁进方家后,每次刘桂香想帮儿子说话,总得想法子拐弯抹角的说,这话明着是为方家着想,实际上就是为了徐海坤的名声。
这年头人言可畏,假的也能说成真的,真真假假全凭一张嘴。
他们要是再传下去,三儿说不定还得挨批斗,毕竟媳妇是个傻姑娘,说的话不可信,就算说真话别人也会认为是被三儿逼迫的。
只要挨了批斗,三儿拐卖妇女的罪名就算坐实,以后的孩子生下来就要承受爸爸是罪犯,妈妈是傻子的舆论压力。
不行,她不能让她孙子遭受这些!
这事不管不顾任其发展不是个好办法,今天她还决定冷处理,不搭理他们就完事了,现在这么细细一想,她有点后怕,冷处理这想法欠考虑,别人不是你不说他就不说的,你不理他他会越说越来劲。
她得想个办法,怎么证明三儿的媳妇是自愿嫁的,不是拐的?
两人没在村里办酒席,亲家一家也没在村里露过面,这事还真有点棘手。
“桂香,别气,我知道你是为这个家好,是丽群不对,你别气,我说她。”方富贵对刘桂香这个媳妇很满意,脾气比他前妻好太多,家中一般有争执时他都偏向她,于是在中间调和道:“丽群,听你妈的,这种话以后不准再问,三儿也是你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有一家人的样子,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本来就是。”方丽群不甘心小声嘀咕,“怕笑话就别干那事,自己做了还怕人说?”
方富贵在灶门口抽自制叶子烟,刘桂香锅铲甩的哐当响,把他吓一跳,喝道:“丽群!”
“方丽群,做人要贫良心,他虽然是我带过来的,可他除了住在方家除了那方小屋,我没给过他方家一星半点东西,我晓得你看不惯他,但他这些年规规矩矩不曾惹过你,你何必针对他?就算是外人遇上这种事你都不应该在啥都不晓得的情况下乱说,更何况是一家人?你是新青年,思想要上进,学哪样不好,偏学那些长舌妇捕风捉影?三儿媳妇要真是拐来的,还能顺带拐了一套喜被,那他真有本事。”
她一句嘲讽的话刺的方丽群哑口无言,方正旺和谢金凤清理完泥巴走进灶房也听到了。
刘桂香自从嫁过来除了对徐海坤,从没发过火,她甩刷把签方丽群只是瑟缩了一下脖子,却依然心有不甘,不想后妈因为一点小事训她,所以顶嘴,第二次刘桂香甩锅产,方丽群心跳了一下,怕惹她不喜,再也不敢回嘴。
方正旺点头,后妈嫁过来确实没给那位任何东西,连对他们两兄妹也不曾打骂,公分上交一半,余下的不管多少全由自己存着,找对象时他在爸面前提了一句觉得四队谢金凤人不错,后妈第二天就提着东西带他上四队提亲了,自始至终,他对这个后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