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复兴阴着一张脸,沉声道,“不,我是来给你个教训的!”
说着他便撑着身猛地撑起身,没受伤的腿一用力,手伸出来对着夏芊美的脸抡了过去。
他还没碰到夏芊美,听清来龙去脉,回屋放了孙子的刘桂香见到这一幕,冲过去一把推开了袁复兴。
“天杀的,你要死啊你,我儿媳妇你也敢打,伤到她清空你家底都赔不起,你妈是不是生你的时候把娃儿丢了把胎盘养大了。”
“啊——嘶~”这两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袁复兴踉跄着倒在地上,阴鸷的目光一闪而逝,他平静的看着刘桂香和夏芊美,“你敢打我骂我,你是不想在村里混了?”
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刘桂香心头一颤,但只是一瞬就把那种发怵的感觉抛掉。
她定了定心神,叉腰振振有词道:“我有啥不敢,我跟你妈老汉儿一个辈分,你一个小辈做错了事我就该打,这个村子又不是你的,不要以为你想干啥就能干啥,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一句忠告,猖狂的人没有好下场!”
袁复兴错愕,“你!”
平时不管他怎么借口扣刘桂香的公分,她都没有反抗过,想不到在他面前不敢造次的刘桂香今天居然敢这么说他,谁给她的胆子。
在这个村,他爸就是半边天,她敢惹他,等着瞧,方家的人以后一个也别想干轻松活挣到高公分!
那么久的事为什么他一直没行动,直到今天才来找夏芊美算账,理由很简单,一是因为夏芊美之前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家里,后来不卖甜汤两口子便带着孩子逛,一家三口形影不离,他一直没找到夏芊美落单的好时机。
村里日日可见这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场面,更是刺激到了他。
他本来要结婚的媳妇却嫁了别人,如今他任是单身一人,曾经处处不如他的徐三儿现在处处比他好,这让他怎么甘心?
不甘心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搞点事情。
他开始对徐三儿盯梢,盯徐三儿什么时候不在家他就什么时候行动。
计划是这么个计划,但他也要挣公分,徐三儿家离村子又远,他不是时时都能看到这边的情况,所以徐三儿前几次的离开他一概不知,直到人都回来了他才知道自己又错失了一次时机。
这次能按时赶过来,不是他盯梢盯到的,纯粹是因为凑巧。
周信的姐自从被周家人逼回来后过年都没让她回去,今天她得了她爸妈的允许回家看孩子,来借船就顺口提了一嘴,说她早上在河边洗衣裳,看到徐三儿划着船走了,以玩笑的口气说这夫妻俩勤劳,媳妇挣完钱在家休息男人又顶上。
听完这话他不动声色跟着他爸去上工了,等他爸走了他马上来了这边。
为了以防万一他先去了趟河边,看徐三儿的船在不在,没发现徐三儿的船这才确定他真的不在家。
知道他家有条大狗,所以不敢走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只敢跑到后院隐蔽的地方翻墙。
前院的墙矮,后院的墙高,他是站到很远,先来了个助跑,两脚快速蹬上墙壁,然后抓着墙头翻进来的。
他想到这里偏僻,他们家那么大,这个位置应该很空旷,可是事与愿违,打死他他都没想到翻过来刚好会掉进狗窝里。
本就身带怨气数月的人,再被狗一咬,他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原计划是来坏夏芊美的名声,故意让人看到他从她家出来,然后跟人说夏芊美约他见面有事要说。
他先装作不知是什么事把自己摘干净,再给夏芊美泼一身洗不净的脏水。
不过计划好的一切,全被这咬人的畜牲和刘桂香破坏得一干二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桂香是不赞同儿媳妇的那位朋友嫁给袁复兴的,这回进城听说那姑娘真嫁给了现任厂长的儿子,她挺高兴的,不是替赖艳萍高兴,而是替她儿子儿媳妇高兴。
她儿媳妇的好朋友是钢铁厂厂长的儿媳妇,而且她还听儿媳妇说他们要收丑丑当干儿子,那她家丑丑就是钢铁厂厂长的干孙子。
她和钢铁厂厂长成了干亲家,有了这层关系,说出去她自己也有面子。
以后儿子儿媳妇,或者是孙子的学业工作需要帮助,他们也是一大助力。
这么想来,那姑娘这一嫁比嫁袁复兴好处大多了,听袁复兴自己把人到手的媳妇放飞了还有脸怪她儿媳妇,刘桂香就觉得可笑。
“我晓得你是因为赖艳萍的事,你们袁家看不上的赖艳萍嫁了人,你们想看不上都没有那个机会了,你觉得是芊美说了啥子,我给你说,赖艳萍刚过完年就结的婚,那时候芊美村子都没出过。你不承认你是没用,连媳妇都留不住的男人,把气发在芊美身上,你也够给你老汉儿长脸的!”
袁复兴从来自负,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一般在村里不是啥大问题,没人会招惹上他。
刘桂香以前不敢,但她进过城,见到过村里的干部在夏家人面前客客气气的态度,知道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再看嚣张的袁复兴就如跳梁小丑一般,他区区一个生产队记录员,再横也翻不出大浪。
更何况袁复兴今天敢趁儿子不在家偷偷摸摸跑来欺负儿媳妇,再想到屋里还有她孙子,这是结结实实的触及到了刘桂香的底线。
若是她不在这,若是那哑巴狗没有咬到他,谁也不能保证会出啥意外,事情真发生了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她怕个屁啊怕,不教训袁复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