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什么挖,下次吧。”徐海坤轻松起身,到附近找了很多杂草掩盖人参,还在大树上用镰刀刻了一个记号。
看他一顿操作,夏芊美不明就里,“为什么?”
“人参年份越久越值钱,现在我们不缺钱,啥时候缺钱再来挖。”徐海坤踩了踩堆在周围的草,将人参遮挡严实。
他本是防患未然,却不想一语成谶。
夏芊美想想也对,然后立马行动起来,帮忙藏人参。
人参没有挖出来,夫妻俩也不曾空手而归,下山时徐海坤割了些草,一人抱了一捆回家。
穆淑贞和夏学文已经炫耀完丑丑回来,穆淑贞在做饭,夏学文在教才五个月大的丑丑看报纸。
看到两人进来,穆淑贞在灶房敲了敲碗,“你们去哪了?家里人一个没有,门也没关。”
进入院子,夏芊美直接把草丢给羊,“我们去找……”
她话未说完,徐海坤便抢话道:“我们上山去找草了,想着趁现在还有时间就多割点回来,这羊每天要吃五六顿,爸妈养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夏芊美静静地看他睁眼说瞎话,不出声单用嘴型对他说:“你骗人。”
徐海坤当做没看到,把草码在一边,去打水给自己和夏芊美洗手洗脸。
穆淑贞对徐海坤的一番贴心话很受用,见他细心照顾女儿的举动更是对他满意得不行。
连屋里的夏学文见此也觉得这女婿没选错。
接下来的时间,徐海坤和夏芊美都陪着丑丑四处玩,晚上一家三口睡在同一个屋却不在同一个床,但这依旧不影响三人培养感情。
来县城第三天,夏芊美和徐海坤背着行囊,坐上了去往北京的绿皮火车。
火车上,两人脑袋一上一下同时伸出窗外,与丑丑亲亲抱抱了好一会。
火车要开动了,丑丑回到了外公的怀抱,他挥舞着小手兴奋地给爸爸妈妈送行,此时的他只觉得眼前的长车很新奇,高兴的如一只活跃的小青蛙,并不知道自己是即将被爸妈抛弃的小可怜。
车窗两边景物频频倒退,平坦的火车站出来之后,不是钻山洞就是过悬崖。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用了四天三夜,火车到了陕西省,它不能直达北京,需要转车,由于他们买的票是直接到北京的,换火车就不用再另外买票了。
上了第二辆车,又是一次长达四天三夜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咱们的大北京。
再次下火车,徐海坤和夏芊美眼下青黑,人瘦了一圈,整个人无精打采,蔫儿了吧唧,衣服皱皱巴巴,头发凌乱不堪。
刚上火车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存在,现在只像极了捡破烂的两口子,配上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看起来更像了。
长到二十来岁,除了坐坐驴车,连客车都不曾做过两回的人,猛然坐一次长达一个星期的长途车,不仅会吐得晕头转向,更会累得腰酸背痛。
上车前徐海坤的兴奋感不亚于初见长车的丑丑,上车后他简直万分后悔坐上火车,没有想象中的舒服,并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花钱买罪受。
两人坐在火车站大厅,徐海坤靠在后头的墙壁上,夏芊美侧身靠在他的肩上,做着这一个多星期来两人的日常姿势。
“海海,我想哭。”夏芊美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坐火车就是折磨,坐火车就是酷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惨过,坐个火车给她坐出了轻生的念头。
八天,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她都盼着火车快点到,当下一秒来临时火车还没到,她就想干脆跳下去得了。
那一刻她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胆大,想的不是半死不活会不会痛,而是腿一伸眼一闭就不会晕车了,这是个解脱的好办法。
“别哭。”徐海坤伸手揽着夏芊美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夏芊美感动,“海海,谢谢你安……”慰我。
徐海坤叹了口气,自说自话:“你一哭我也想哭。”
他脆弱的小心灵也不比夏芊美坚强多少,车上度日如年之际,他的眼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转,只是怕人笑便忍住没哭,现在要是她哭,他也会忍不住的跟她一起抱头痛哭。
平时被方家赶出来,被人看不起,被红卫兵追,被退亲,挨饿受冻……他一次也没红过眼,这次坐火车却险些把他坐哭,足以见得他受到了多大的心灵创伤。
“……”夏芊美张了张嘴,闭上,又张了张嘴,“那好吧,我不哭了。”
海海哭的样子她难以想象,但不管美不美观她都不想看他哭,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她现在精疲力尽,懒得哄。
看到火车还没走,数了数脚边的行李,一个不少,夏芊美便闭上眼睛,安心的在徐海坤肩头睡觉。
徐海坤没有瞌睡,他在火车上一直是晕乎乎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在睡觉。
虽然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有睡着,但下了火车一脚踩在地上的实在感让人觉得很踏实,眼前的一切很新鲜,而他们又身处北京,难免会多了一丝兴奋。
人一兴奋细胞就活跃,细胞活跃他就没了睡意。
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的板凳上休息了三个小时,喝了两瓶水后,两人整装待发。
找人,夏芊美是专业的,她有一个最省时省力又便捷的找人方法。
出了火车站她便找人问路:“请问一下,警察局怎么走?”
从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