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美握着发票正反面都看了看,这仿佛是一张订单,有订货数量,订货金额,订货地点,还有个陌生的名字,杨国栋,应该是老板的签名。
发票她是第一次见,有没有什么用她也看不明白,只看了一眼夏芊美便让徐海坤收起来。
为了挣钱,这次他们办的事可谓是相当的冒险,在不知道对方给的身份信息是否属实的情况下,全凭信任完成了巨额金钱交易。
夏芊美有过担心,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瞬间过后她就释怀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不成生意,想要挣大钱就必须承担风险。
四天后,两人下车提着行李跑得飞快,转到了直达目的地的火车上。
这一次两人归心似箭,一路上精神抖擞,没事就聊孩子,谁都没再晕车。
几天后火车抵达嘉农县,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家里人,下车也没有人来接。
火车站人山人海,挤来挤去,夏芊美提着东西紧跟前面开路的徐海坤,“海海,我们先别去接丑丑了,我头晕恶心得很,先回家吧,收拾干净了再去接他。”
“走吧。”虽然没严重到呕吐,但他也恶心的不得了,徐海坤提议道,“后天来接他,刚好回家找找给爸妈大伯大伯母和两个小舅子的礼物,来的时候带上。”
东西实在太多,两人精神也不太好,两个爱子心切的小夫妻并不想用这种状态去见儿子,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眼前。
徐海坤脚步稍快,自顾自在前面走着,夏芊美跟得有些吃力,渐渐落后了好几步。
夏芊美抱的包袱太大,没看到转角有个人,不小心把她撞倒在地。
“啊。”看清是位老太太,她赶紧放下东西把人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撞到哪里没有?”
老太太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手中还抓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和她嘴角的颜色相似,应是她的食物。
她就那么虚弱的趴在地上,任凭夏芊美怎么喊,怎么搀扶,她都不起来,也不吱声。
“你把她撞倒了,还不快扶她起来,这么冷的天老太太趴地上要着凉的。”
夏芊美蹲下一手放在老太太胳膊上,一手放自己的膝盖上,满脸焦急,“我扶了,扶不动。”
“这么大年龄,可能是摔倒哪了,要不你找人送她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事发突然,夏芊美慌了神,这不就是姐姐说的碰瓷吗,她不会这么衰,刚说完就遇上了吧?
姐姐只跟她说了世界上有这种人,但没教过她面对有人碰瓷该怎么全身而退,她该怎么办?
夏芊美站起来向前张望,四周已经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过去全是头。
她看不见徐海坤的踪影,转头向众人求助道:“你们帮我一下,先把她扶起来,让她坐我行李上。”
这年头还是热心的好人多,夏芊美长得漂亮,穿得新潮,她向人发出请求,多数人愿意帮她。
老太太被扶到她行李上坐着,手中捡来的食物掉到地上被人踩踏,已经不能入口。
她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脸,垂着头眼神呆滞,盯着地上的一处眼珠一转也不转。
大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那团不明物体。
有看到她捡垃圾的人开口,“那是她在外头垃圾桶捡的,我刚刚见她在吃。”
她肯定饿坏了,夏芊美又看了一圈围在一起的人群,问道,“谁有吃的,给她一个吧。”
其中一个好心人果断掏出一块饼递过来,他要出远门,包里的饼都是家人为他准备的。
“谢谢。”夏芊美感激地接过饼,放在老太太的手里,“给,你先吃。”
老太太不接,并对夏芊美摇摇头。
夏芊美纳闷,“你不喜欢吃饼?”
饿极了的人不是不会挑食吗,海海说他小时候饿极了给他屎他都能吃两坨,所以他养成了不挑食的好习惯。
可惜这好习惯只保持到夏芊美嫁给他,吃惯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后再也改不回去了,他的嘴被夏芊美养的比好多有钱人都挑,比如陆家人。
好了,言归正传。
火车站大厅,老太太气若游丝般吐出三个字,“咬不动。”
若不是老太太知道自己说话小声,刻意凑到夏芊美耳边,夏芊美还不容易听见她说的啥。
一位吃东西都困难的老太太独自在火车站捡垃圾吃,夏芊美唏嘘,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可怜的人啊,她那么大的年龄应该有家人的啊,她的子女都不管她吗?
“咬不动啊,那怎么办。”这种时候要找软和的食物恐怕有难度,夏芊美看着手里无处放的饼,被她抓过也不好再还人家,一口塞进嘴里,看着老太太为难道,“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弄你喜欢吃的,这样吧,你要是没事就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刺激了老太太,她猛烈的摇头,声音提高,“不,不,不……”
夏芊美不懂她的意思,看着众人,众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她可能不想回去。”有个非常识人间烟火,看惯了家务事的知情人说道,“你看她穿的不好,又在这里捡东西吃,说明她要么没有家人,要么就是有家人跟没有一样。”
有家人跟没有家人一样,这话怎么讲?夏芊美不耻下问道:“什么意思?”
那人也继续为她解惑,“意思就是她家人不孝顺,对她不好,说不定还做出了虐待老人的事勒,不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