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坤不识字,刘桂香和徐奶奶也担心他一个人去南方,不过想到他曾和夏芊美去过一次北方,有出远门的经验,担心便少了些许。
夏芊美也不是一点不关心他,他走前的一晚,夏芊美觉都没睡,碎碎念念传授了他好多保命防身经验,说的最多的就是到地方先找警局,出事找警察叔叔,总之警察叔叔就是神通广大的存在。
徐海坤挂在脖子上的锦囊里,有夏芊美留的钱,老家的详细地址,她和徐海坤的姓名,调料品种的名称……
怕他丢了或者遇到意外,夏芊美可谓是做足了预防措施。
桥修好了,大家进村出村十分便捷,时常有孩子在桥上跑来跑去,大人们没事也来吹吹风。
徐奶奶和刘桂香回家再也不用划船,如今驴车也可以直接开到平安村,送了徐海坤她们便直接找了辆驴车坐回来。
看到桥上推着婴儿车的夏芊美,徐奶奶她们在桥上就下了车,“师傅,停,就到这里。”
“妈妈,奶奶。”见到她们,夏芊美一秒收起担心的神色,随意的问道:“海海上车了吗?”
被夏芊美担忧的徐海坤,三天后到达南方,他背着包袱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看看夏芊美给他戴的手表,到饭点了。
找到一片开阔的公园,徐海坤靠在岸边栏杆上,啃着夏芊美做的饼子,饼子上蘸着夏芊美专们给他秘制蒜蓉花生彩椒酱。
这个公园离火车站不远,来来往往的都是刚下火车或者即将赶火车的人,公园的四处歇脚的也都是从外地来的朋友,个个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个包袱,有的人甚至直接在这里打地铺。
徐海坤的秘制酱一打开盖子,香味顺着风吹在四周弥漫开来,辣椒花生蒜等侵略性十足的香气刺激着别人的鼻腔,勾的不少靠喝水充饥的人更是饥肠辘辘。
一个梳着分分头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皮鞋花衬衫走到徐海坤旁边说了两句。
徐海坤咬着大饼转头,见他确实看的自己,问道:“你说啥子安?我没听清楚。”
那男人似乎不是很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又用一样的调调,一样的句式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边说还边看着徐海坤手里的辣椒瓶。
徐海坤心想:完了,南方人说话他听不懂,这人隔叽呱叽说的啥啊?
“你说不说得来普通话?”徐海坤用川普问他。
没见过世面以前,他对外界的认知全来源于知青,到北方后认知才稍微扩大了一点。
不过说实话,来南方之前,他一直以为全国人说的都是普通话。
“我共…我讲你嘅酱好好香啊,可不可以搞畀我食啲?”男人边说话边比划,表情还特别夸张,生怕徐海坤听不懂他的意思。
“搞点我屎”四个字在徐海坤脑海里飘过,经过两人一番艰难的沟通,徐海坤总算听懂了,他说他想尝一下他的辣椒酱。
“你真是好鼻子,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天底下最好吃的辣椒酱。”有人欣赏自家的酱,小气鬼徐海坤特别大方的给了他个鸡蛋葱油饼,还倒了大半勺酱在上面,推销道,“这个饼也是我媳妇做的,配上一起吃味道更好,来,我给你多倒点。”
男人尝过后对徐海坤竖起来大拇指,“嗯~厚味道,呢个系我食过最好食嘅嘢。”
徐海坤望着他勉强一笑,虽然我知道你在夸我…夸我媳妇的酱,但是大兄弟我不得不吐槽一句,你的普通话实在太烂了。
吃过徐海坤的饼子,男人意犹未尽地吮吸了几根碰过辣椒酱的手指,“你系嚟揾工作仲系创业嘅,有冇兴趣一起做酱厂?”
我……我他妈想捶死你。徐海坤茫然道:“我听不懂你说话。”
“哦,家乡话说习惯了转换不过来。”男人抱歉一笑,说:“你是来找工作的还是创业的,有没有兴趣一起做酱厂?”
嘿,这人…吃完辣椒酱后普通话标准了不少嘛。
酱厂?
徐海坤没说自己来南方的目的,他收好东西,抱着包袱找个地方和他坐着,准备洗耳恭听。
“你详细说说?”
男人用有时标准有时不标准的普通话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徐海坤在他有时标准有时不标准都普通话里连蒙带猜,沉默了长达半分钟他才勉强搞懂男人的思路。
他说那酱味道很好吃,如果办厂的话可以批量生产,这样就能卖向全国,而且不愁销路,问他有没有意向合作。
听完后徐海坤若有所思,然后非常诚恳地摇头回道:“没兴趣,我们家不卖酱,只自己吃。”
然后男人不死心地问他可以把配方卖给他,徐海坤依然摇头,眼神依然诚恳地说:“我也想卖给你,但是这是我媳妇娘家祖传的配方,我也不知道内容,我们祖上十八代都是文盲,想把配方都没办法。”
为了打断男人继续说配方的事,徐海坤把自己装扮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而且还是大字不识的文盲。
他用一副老实很好骗的呆笨模样告诉男人,别从我这下功夫了,我身是一个废物,给不了你任何有用的价值。v首发
他一直谨记他媳妇的话,财不外露,智商也不能外露,要时刻提高警惕性,并对自己的一切有所保留,必要的时候再彰显出来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出门在外,又吃过一次亏的他,对媳妇这种读书人说的话是时刻铭记在心。
这边男人似乎觉得徐海坤的辣酱好吃方子难得故而不愿意放弃,